孙修敏表情一怔，看着秦瑞芝的脸上染了冰霜，她就知道这个事情是过不去了，也更加笃定林护卫就是死于秦瑞芝之手。

她回京都是来报仇来了，所有在漩涡岭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包括已经登门之前的孙修扬，她才是罪魁祸首。

孙修敏低声哀求道：“瑞芝，这个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姨母已经登门道歉，照例赔偿，你也原谅她了，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抓着一个过去的事情不放？”

秦瑞芝冷笑一声，“那是你自以为是的过去，在我这里从来就没过去。漩涡岭死了一个人，必须得血债血偿。

舅母，你那么蕙质兰心的人，不会以为就凭这你嫡亲妹妹那些赔礼就能抵消一条人命的血债吧？

更何况，你妹妹那些谢礼，不是早就被你兑付成你丈夫升迁京都的机会，和你全家的锦绣前程和荣华富贵了吗？

你妹妹妹夫重新入朝为官，你的姨侄女觅得贵婿，你的丈夫迁居京都，你的女儿谈了门好亲事，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只有‘我’死在了漩涡岭，所以……”

秦瑞芝情绪高昂，眸子冷冽，目视着孙修敏，“所以，你凭什么觉得这件事情能过去？只要我不想过去，这件事情就是过不去。”

孙修敏被怼的哑口无言，所有人都从秦瑞芝受害的事情中得到了好处，却唯独忽略了秦瑞芝。

她自然知道是亏欠了她，可原本想着，她将她抚养长大，抚育之恩大于天，总能消解这份仇恨。

可终究是过不去了。

那份虚为委蛇的面纱终究是解开了。

“丞相府里死了人，已经辨认是林护卫，瑞芝，是你干的吗？”

孙修敏咬着牙问道。

果然是上门来兴师问罪，全无母女恩情，秦瑞芝冷笑了声，“舅母是想替晏家的护卫来向我讨个公道？如果我说不是，你是不是要去报官，好叫我的舅舅好好查查我的行踪，看看我没有行凶的时间？毕竟行凶的动机，我可以有的足足的。”

孙修敏步步紧逼，“是，还是不是？”

是与不是，她也只是要一个结果。难不成真的知道了是秦瑞芝杀的林护卫，她还能去报官不成？

可如果真是瑞芝动的手，她也该警惕一下，好将消息送达给妹妹，让她好做防备，最好是留在吉州，千万不要回京都。

那点子心思在她脸上展露无余，秦瑞芝好似看穿了她，原本还想大方承认并不避讳的她，突然转了话头，“林护卫死了，你来质问我，到底是想替林护卫讨公道，还是想替你妹妹问吉凶？我若应了是，你是不是就打算向你妹妹通风报信，好让她再杀我一次？舅母，你对我还真是无情啊。”

这一声质问，让孙修敏如遭棒喝，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

她是想给妹妹通风报信，报信之后妹妹自然会有防备，也不会轻易遭了毒手。

可她却忘了，敢胆大妄为敢在漩涡岭伏杀秦瑞芝的人，岂会做待宰羔羊？

如今早已不是防备所能解决的问题，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偏就在此刻，秦瑞芝突然靠近孙修敏，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林护卫是我杀的，让你的好妹妹做好赴死的准备，我迟早要了她的命。”

声音轻柔，如过耳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