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魔道分身
魔道身一转向，柳风本体和修罗身齐齐跟上，直冲向山巅上的千丈骨佛。
“这是禅渡之事，四位长老不必以命相搏，且到此止步。”
听到柳风传音，彻明等四僧顿住身形，离那千丈骨佛尚有四里，他们就有种要接近过去的冲动。
再接近些，他们说不得真会沉沦进去，禅渡佛子主动叫他们止步，四名长老正好不用犯险。
曹天石和姬秋落在后面，他们不敢跟上柳风，二人远望众僧听法的山峰，那山巅之上的骨佛，哪怕是死了两千余载，执念也令人心生敬畏。
这时，姬秋回望后方，见一道魔光遁向外围，曹天石也扭头看了眼。
“柳风的魔道身翻身无望，连石家的魔修也弃之不管了。”
“哼，他们还不走，等此处事了，柳风不杀光他们才怪。”
二人收回目光，看向骨佛所在，前后三人冲向山巅，可柳风的修罗分身在接近过去时，被震飞出去。
真佛执念愿度化魔修，也愿度化妖魔，却不肯接受长生种。
八佛根尚能留下执念，且能回应外来者，真佛执念更如生前模样，能思能言。
时间流逝，柳风不知过去了几日。
两人在蒲团上坐下，魔道身如神志不清，转瞬间陷入混乱。
“他日如能前往虚界，禅渡会还圣兰佛山一份善果。”柳风站起身来，一步来到魔道身近前。
庙内立有三尊佛像，其中一个正是他，而中间老僧面容模糊，无法成型。
骨佛佛光之下，法相消散，两名黑发青年落地，面容一模一样，神色却是一个狰狞，一个沉静。
体内镜影异蛊调动，映照蛊术施展而出。
柳风脸上陡然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气息萎靡了些，一道真灵灵光送入魔道身灵海内。
“一切皆空，万法皆缘，众生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
假货终究是假货，能继承他部分眼力，却无他的佛缘，也不会有他的因果。
想来过去虚界的圣兰佛山，所供奉的佛中有他的前世，也有他的师尊。
“来日修罗身失控，我两身联手，应当不至于还会被反噬。”
一黑一金，两尊金刚法相各自裹挟一道身影落下。
“同样的功法，是吐纳魔气变弱了些，这就是放弃真魔一道的代价！”
片刻后，压在魔道身身上的外力悄然散去，佛光笼罩之下，一团散发浓郁魔气的精血飞出，被骨佛一掌炼为虚无。
“禅渡有礼了。”柳风一时间心神宁静，没去看魔道身一眼。
柳风盘坐蒲团上，每一段经文，他听来都觉耳熟，尽皆包含在师尊传他的八十一条佛道真意之中。
“不与本体融合，还炼去天魔所化真灵，算是彻底毁了真魔一道。”
察觉柳风到来，佛面上眼珠微动，如梦中初醒，缓缓低头，目视山腰上的青年，蓦地双掌合十一礼。
可别说是逃走，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试着运转魔功解体自尽，佛力、魔气也统统被压制。
就在他领悟出七条真意之外的，第八条真意时，耳畔诵经声顿住。
大手探下，抓在了魔道身额头上，一具散发朦胧月光，如琉璃打造的阴神飞出柳风眉心，钻入魔道身灵海内。
“贫僧兰衍，见过金圣尊者。”
回味以映照之法得到的魔道身记忆，柳风调动种种魔功，顿时魔气汹涌，可对比先前魔道身，魔功之威要弱了一筹。
佛音入耳，骨佛如白骨雕刻的面容无悲无喜，更无一丝一毫仇恨之色。
虽说皆为重复的真意，但不同的说法，显然能助他领悟先前无法理解的佛道真意。
“圣兰佛塔与尊者结了份善缘，贫僧死后两千余载，有此缘分，便也与尊者一份善因。”
“下一步便是分出真灵，占据这副妖魔身，炼化其阴神，重修魔道阴神。从此往后，此魔就是我修魔道的第二副躯壳，等于是我本人，不再残缺。”
本体面容愈发沉静，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只觉自己要走随时可离开。
他的阴神还在柳风本体灵海内受禁锢，本体要炼他天魔所化真灵，简直易如反掌。
佛道、蛊道两种法门一齐施展，仅仅是数息之间，魔道身狰狞神色不见，扭曲的五官也舒缓下来。
魔道身体内不属于他的九境魔血被取出，再无隐患，起身之时佛力和魔气透体而出，体表血光流转，变作八臂妖魔身。
魔道身五官扭曲，很清楚接下来他会如何，那就是被柳风炼成第二分身。
目光落向骨佛背后，在那里还有一座庙，一座执念造就的幻象庙宇。
魔头神态癫狂，眼中较之数日前有了些清醒之色，极力想要挣扎起身。
佛面和善，口中轻诵圣兰佛经，无一篇功法，只有佛道真意，这一世的金圣尊者能感悟多少，全看悟性。
到了此刻，身边的这头疯魔，于他已与砧板上的鱼肉无异，此魔来骨佛执念这里碰运气，结果成了提前了结。
与他们相隔七八里的山体上，众僧幻象盘坐，静听骨佛讲经。
“我不甘……你若无种种因果加身……我不会败给你……”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柳风体内被压制的前世金身一松，不再受限。
换言之，即意思相通，只是换了个说法，想来是各佛宗修行感悟不同所致。
柳风本体以通眼端详魔道分身，不用揣摩真魔一道，也能推测出大概。
“这点好处不要也罢，总比承受真魔一道的隐患要强。”
“魔道身有陀生经第六、第七层功法，倒是要谢过那位千面魔尊。”
“还有白泽老祖，他的星河王蛊，应当要强过我的赤曜不少，值得费精力培养……也是时候脱胎六世身了。”
一段段记忆涌现脑海，魔道分身递出一枚如星芒的蛊卵，被本体随手按入心口血肉内。
两道身影齐齐抬眼上望，最后向着骨佛合十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