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四爷。”以桑辰为首的三人,齐齐躬了躬身。
“只有三十七头精怪……罢了,只能舍弃部分血脉差的药鼎。”
“快些去收拾失控的药鼎,我们尽快启程。”
被唤作二爷和四爷的两老摆摆手,不想多言,重新将目光转向入口外的夜空,操控子蛊巡视老宅周遭。
“给老夫麻利些,十年份以下的药材不要,二境后期以下药鼎全数取出药丹。”
“老弱族人和族中稚子,带上部分药材,先走密道离开。”
“药人统统种上毒蛊散到外边去,速速动手。”
数道老者的低喝声在走廊内回荡,众桑家子弟不敢耽搁,先对身前的药鼎下手。
“噗嗤、噗嗤……”
剖开肚腹,脏腑内因常年受药泥浸泡而生出的石状结晶,就是他们口中的药丹。
少顷,少说也有上百所谓的药鼎被杀,哀嚎声成片。
“铛啷啷……”
深处几间地下室内,精铁锁链撞响,其中混杂着似兽非人的咆哮声。
六具药香浓郁的肿胀身影试图反抗,被强行折断四肢,拖出石室。
此六具药鼎,原本皆是血脉不俗的修士,既有人,也有半妖,其中四个身上散发着三境气息,最后被拖出的两人更是四境。
只不过当下也不管三境四境,都跟死狗一样被拖在地上,血肉之躯被当成承载药泥的人鼎,浑身长满药草。
“这是急着逃命?好,好啊,伱们桑家也有今日。一帮丧家之犬,想来是本家那边也无力分心。”
“桑家全族都要死,报应,你们的报应来了。”
“你们招惹上了哪方势力?快与老子说道说道,好让老子跟着欢喜一场。”……
“让他们六个闭嘴,封起来另行收入纳物法器内,其余药鼎丢到精怪背上。”
一黑色锦袍老者走出密室,身后一男一女两老移步来到六具药鼎身前,打出条条子蛊,又接连取出六个石瓮。
待子蛊麻痹六人肉身,两位四世身族老正待收药鼎入瓮,可通往密道的石室内传来了哭嚎声。
从密道逃离的族人,居然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身血腥味。
昏暗光亮下,十余老蛊师折返回来,直奔一身黑色锦袍的家主桑荣而去。
眼见这一幕,在场众桑家之人神色齐齐一沉。
紧接着,他们最不愿听到的消息还是传入了耳中。
“家主,通往西面临县的密道暴露,就我们十二人逃回来。”开口的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蛊师,二世身圆满修为。
看他们身上的伤势,无一致命伤,说是逃回来,更像是被人刻意放回来的。
密道内分有多条岔道,若无人带路,来人即便发现密道,也得稍费些时间找到这边。
桑荣一袭锦袍无风自动,老眼中凶光闪烁。
“你等带上药鼎和药材,换通往锦江的密道走,你们两人去看何人堵在密道内杀我桑家之人,我收拾这六具药鼎随后就到。”
“老二,老四,你们带人走。”
似是要叫族人放心些,这位桑家旁系家主竟是要自己去拼命。
一男一女两位族老对视一眼,先行冲入通往临县的密道,便是拼命也该他们先上。
条条地下走廊内,众桑家蛊师一时心惊,他们不蠢,家主越是如此越显底气不足,可见当下是到了真正的存亡关头。
众人收拾包裹,又将精怪驱入通往锦江岸边的密道。
“大哥放心,我们定会保下桑家血脉。”
守在地下室入口前的两老折回,带领二十余位三世身桑家蛊师,有纳物法器的赶紧收拾药鼎,没有的直接将药鼎绑到精怪背上。
这边,家主桑荣衣身形变得狰狞可怖,四肢粗壮,遍体生出块块虫甲。
其心口内空间浮现一团扭曲,一头体型绵长如布匹的兵蛊钻出,在本就坚实的躯体外层层包裹。
桑荣一步来到六具药鼎面前,扫落石瓮的石盖,隔空一抓,一具具臃肿人形被强行往石瓮内按下。
只是他身前的药鼎还未入瓮,气劲猛地收回。
桑荣转过身来,悚然看向密道所在的地下室,老脸变得有些苍白。
也就是落后十息不到的工夫,先行的两位四世身族老,他们体内的子蛊一并与他的母蛊断了联系。
“死了?蜕仙宗五世身长老来灭我这旁系一族不成!不可能……”
能叫两个四世身一齐死,还死得如此之快,桑荣第一时间想到蜕仙宗排名前六位的五世身长老。
蜕仙宗三长老九个月前被人截杀的消息传开,如此还有五位。
就在下一刻,他体内灵蛊感应到一股生机强大的气息,自密道内逆向走来,来到了走廊内。
肉眼看去,那里空无一人,来人以蛊术隐匿了身形。
桑荣脸色剧变,顾不得六具上好药鼎,脚下地砖大片崩裂,粗壮身形疯狂扑向那隐身而来的对手。
“老二,老四,快带三世身族人走。”
悲愤的怒吼声中在地下走廊内传开,所有桑家蛊师尽皆面色惨白。
前一刻家主要他们带上药材和药鼎走,这一刻变成了两位族老只带三世身走,其余人连带药材、药鼎统统抛弃。
叫家主如此吩咐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若是逃得慢些,来人实力足以屠光他们所有人。
“嘭……”
气浪炸响,桑荣冲击之处,一身披云纹法袍的白发青年现身。
诸多桑家蛊师不由纷纷侧目,就见来人单手背负,单手抵住他们家主的全力一击。
那人以左手硬接,左臂至左半边身子被佛道白骨相覆盖,右半边身子阴气森森如死尸,面部一只只复眼正打量着他们。
“没有五境!是柳某太过小心了些,早知如此,你们一个时辰前便已是死人。”
白发青年说完,引动袖中的一条肥大母蛊。
上方地面和两条密道深处随即传开动静,过百蛊师身影赶到,密集如潮水的蛊群封堵住所有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