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目的地越近,神殿发出的光芒便越是清晰,郁笛觉得自己的毛发都染上了些荧光绿的色彩,颇有些不舒服。其他几个晦摩人也都出现了各种不适的症状,只有程蝶和虞申毫无所觉似的,行走说话十分正常。
“休息一下吧。”郁笛见几个晦摩人实在是面色不好,便叫了停。
“来这里的路你们记得了,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先离开,退到神殿范围外去,等我们出来。”
“祭司,我们怕您一个人进去不安全。”他们意有所指地看着虞申。虞申适时地咳嗽了两声,以示他年岁已大,身体虚弱,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
郁笛笑道:“放心,这可是在神殿,神明会庇佑我,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我。再说了,妘晁祭司也跟在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我猜测你们不舒服,或许是因为未经允许便涉足神殿范围,我们先去和神明沟通一番,你们再进来。”
“好吧,遵命,祭司。”众晦摩人颔首离开了,他们打算就在外围等待。
“我们可以进去了。”郁笛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程蝶帮她将右臂的袖子绑了起来。
“须得行礼,郁笛祭司。”虞申拦在郁笛面前,看着神殿的方向,“要跪行入内,才是对神明的尊重。”
“……”程蝶鄙夷地看着他,一回头却见郁笛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程蝶扯了扯郁笛的领子,“不是,你还真跪啊?前边那么远的路,你要一路跪过去?膝盖还要不要了?你没病吧?”
郁笛耸耸肩膀:“不碍事。”
神殿内的情况不明,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机关在里面。通常情况下,这种传说一样的话语都是有其含义在内的,贸然不去遵守,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反正不过是跪下来走一段路罢了,无所谓。
郁笛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荣辱观”。
程蝶扯了扯嘴角:“随便你。”在其他人面前装样子也便罢了,现在这地方只有郁笛和一个将死之人,她才懒得演什么神明信徒。她都已经见过广袤的宇宙,又怎么会相信这种小小把戏?
虞申见郁笛跪了,也就不去管妘晁,他和郁笛并排跪下,磕了个头后,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程蝶侧耳听着,越听越是烦躁——这家伙念念叨叨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让人难受,仿佛有虫子钻进耳朵里似的。
“念完了没有啊。”她揉了揉脑袋,感觉自己有些头晕——作为一个操控着尸体的人来说,出现这种情况是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
虞申自然不理会她,只做自己的事情,过了许久,才终于停下唱诵,抬起身又开始磕头,一路磕一路往前走。
郁笛有样学样,程蝶缓缓跟在后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头涌现一阵非常强烈的危机感——算了,跪就跪吧。她觉得自己还是正视这种危机感比较好。
毕竟,这种危机感曾经在不久之前,就救过自己一次……
三人缓慢地接近神殿,待神殿露出真容时,就连见多识广的郁笛也不由得发了一瞬间的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