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晁在时,便有人在传地灾的事情,只是总被认为是危言耸听、扰乱秩序。而现在,连首领们都认可地灾将至的说法,这实在是让人们颇有种末世之感。
不过据说祭司已经从神明那里求得了庇佑,他们会安然度过这场灾难,拥有更大更好的新家园。
被寄予厚望的郁笛,正在意识海与现实的边界之上往来,将所见的一切绘制在脑中的地图上。
她走过的地方实在太少,没法根据地理来换算这里的时间单位和她所熟知的时间单位。公转一周便是一年,自转一圈便是一天,这儿没月亮,也没有月份的概念,人们草率地用温度来区分夏季与冬季,一切运算模型,都会因此出现某种程度的偏差。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在每个世界中,光速都是相同的,以此为基,便能推得不少换算标准。
程蝶默默盯着她,似乎有话要说,却先被歧彤喊住。
“自从你回来,我们还没说过话。”她眼中有些许期盼。程蝶听出南讲过妘晁的过去,知道歧彤曾是她的好友,便笑道:“好久不见。”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歧彤犹豫着问。她本以为出南会给她解释一切,可到现在,二人也没找到机会单独谈话。
“神明保佑。”程蝶保持着笑容,“这些年,你和哥哥都将部落管得很好。”
歧彤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她总感觉妘晁不对劲,但说不上来。“马马虎虎吧,”她说,“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
“总归是活着,还等到了郁笛。”
“是啊,很幸运了。感谢神明。”
二人并肩走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叫歧彤处理事情。歧彤泄了口气似的说:“那我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程蝶点了点头。
她不想和歧彤说太多话,免得暴露自己不是妘晁的事实。在出南口中,自己和歧彤这个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可若真是如此,在妘晁被部落议会驱逐时,她去哪儿了?她为什么没提前告诉出南,直到回迁开始,出南才知道妘晁早已经不是祭司了?
在程蝶看来,出南也没他说得那么无辜,说不定他对妘晁被驱逐的事一清二楚,只是出于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才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她穿过来的时候,妘晁的身体状况简直是惨不忍睹。天知道她用了多久才适应这种僵尸生活。诚然,下边最严重的伤是郁笛弄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其他地方的伤就不作数了。死后伤和生前伤在身体上的表现不同,妘晁浑身上下都是冻疮,尤其四肢,更有不少擦伤划痕。
一个孕妇,缺吃少喝地走完了整个迁徙的路程,受了多少苦难!程蝶虽没有什么报仇的心思,却也不想跟她以前的朋友家人混作一处。
她始终觉得这次郁笛完成任务的方法过于温和,只是现在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先观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么落后的地方,程蝶还是头一回体验。等迁徙到了地方,她一定要想办法弄出稳定的电源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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