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南抬手想摸摸郁笛的脑袋,抬到一半便放下了。现在她已经不适合被摸脑袋了。
“都按你说的办。”他笑道,“学院的事,他们已经同意放在祭坛了。只是,代价是我们这里给的名额比他们少许多。”
“这倒无妨。”郁笛放下图纸,挠了挠后背,“我们自己开课也行。”
“新的回迁地,你估计好了吗?我们的人随时都能开工。”
“我得去地面看看。有的方位拿不准。预估的位置有一片矿区,指南针不管用了。”
“现在这个时节……应该可以。你养好了伤再去吧,那是沉沦魔的地方,你这个样子上去,是九死无生。”
“嗯。”郁笛吐掉布团,看着出南:“我不行了,我得睡一会儿。你记得随时注意交墟的动静,别给他们起乱子的机会。”
“放心吧。”
出南前脚出门,郁笛后脚便沉入了意识海。折磨她的痛痒终于暂时消失,她躺在水面上,在这片广袤无垠的空间中回放自己的记忆。
“郁笛!别去!不要让我恨你!”随着这令她熟悉的声音在一遍一遍云霄之中响彻,她的记忆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忘不掉的声音和她曾匆匆瞥见的面容合二为一,凑出一个令她心底微动的名字来。
易涵生。
那个人,叫易涵生。
她将这个名字在舌尖转了几转,更多的记忆却是没有了。她只觉得随着这个名字的清晰,自己倒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郁笛闭了闭眼睛,挥去多余的情绪。这个世界还有她尚未探明的规律,程蝶来没来、人在哪里,她还不知道。
这个叫易涵生的人帮程蝶跟着自己到处跑,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也是程蝶所说的主宰者吗?这个说法令她有些排斥。
他用那样的手段试图在原住民身上唤来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人。若给他以高位权柄,那自他以下的众生,可想而知会遭受何等蹂躏。
那么程蝶又在哪儿呢?她的名字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程蝶没道理再躲着。难不成,她已经死了?
可她甚至能在没吃没喝的脑工厂中一个人生活那么久,又怎会在这里找不到生存的缝隙?
郁笛不能确定。
“虚夷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帮我找找她吧。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喃喃自语。
从意识海中出来,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郁笛点亮灯火,看着自己的一大摞设计图发呆。
接下来的事,无需她操心太多,只要继续按部就班推动技术发展,加快经济基础建设便可。
因着高度聚居的特点,拿了话语权,这事儿办起来要简单许多。
歧彤是和出南合作的,郁笛觉得,塔尔卡看在这些新工具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有这几位一言堂首领的共识和坚持,民众自然没什么反对的声音。在出南和塔尔卡的“忽视”之下,黎山和宁沙默默病死在了牢中。
提尼的羽荼对此没什么表示,他正忙着准备入学选拔。首领带回来的消息实在让人惊喜,几乎所有有些家底的人,都打算送自家孩子去祭坛里学习交墟人的知识。
他们本以为会是大祭司郁笛亲自教授他们,却没想到站上讲台的,是几位晦摩老师,这让他们有些不高兴。碍于首领的命令,他们才捏着鼻子低头读书。
被念叨的郁笛最近又忙碌起来。她在准备探索地面要用的东西。
她想在下一次回迁期到来之前,找到在祭坛中看到的那个女人,和那条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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