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笛双手插兜,闲庭信步地沿着顶楼的边沿散步。这里和现实2.0有什么区别?没有。
很有趣的一件事,太易的独立服务器就位于水滴公司旁边的居民楼,唯一的“伪装”就是块灰扑扑,还满是油渍的防水布。只要有人肯打开窗户往下面看一眼,就能发现这栋楼的楼顶多了点东西。
不得不说,太易是个很好的学生,也是个优秀的人类。
郁笛并没有急着去找程蝶。
出了现实2.0之后,她仍无法正常进入意识海。但那层戳不破的屏障似乎有所松动,她睁眼时,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东西,譬如维生仪器,和体征数据。
郁笛更确信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猜测了——就像她在丧尸城中所说的一样,这里的人,并非活人。她和太易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意识到,再不醒来,可就真死了。
而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像印在她脑子里似的,总会冷不丁地响起。或是一句“别去”,或是一句“危险”,总让她觉得焦躁不已。
吹了会儿难闻的风,郁笛的心情重新归于止水。
她要去搞一些事情,让水滴露出破绽来。
被冷光充满的办公室内,118号管理员疏狂,正蹙眉看着搜索结果,有些不大能理解他看到的东西。他的同事帮他拿了杯茶进来,凑到跟前:“怎么不下班?”
“你看一下,这个是不是外接的代码?”
同事放下茶杯,坐到他身边:“嗯这是游戏里的吗?”
“嗯。”疏狂忽略了鼻下若有若无的馨香,指着从海选赛前三天开始,到决赛当天的行为记录,“这是个玩家,我在游戏理遇到过,但你猜怎么了?她没有任何注册数据。”
“会不会是以前没发现过的npc?”
“我能肯定,她绝对是玩家。你知道她当着我的面.”疏狂顿住了。他不确定那些话能不能跟这个同事说。
同样是在安全部门工作,这位同事自然也知道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她并没有追问,只是将热乎乎的茶放在疏狂手里:“及时报告。别担不必要的责任。”
“我知道。”疏狂冲她笑了笑。
“还有,按时休息。别忘了制度。”
“嗯。”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帮他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忽地,楼内广播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又怎么了?!”
工作人员们陷入了慌乱。三天时间出现了两次事故,一定是有人在针对水滴,他们只是打工人,可不想参与到这些事里来。
“咳,喂喂,听得到吗?”广播呲啦呲啦响了几下之后,郁笛的声像从遍布每个角落的投影中传出来。
她特意遮挡了面容,只有见过她,对她印象深刻的人才能认出她来——譬如疏狂。他惊了一身冷汗出来,盯着那等比例缩小的投影,给安全部门的主管发去了直联。
甫一接通,主管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那是什么?有黑客?”
“还不清楚。之前在游戏里发生了一件事,我正在调查,跟这个情况有关。”疏狂语速非常快地将郁笛这个异常游戏角色的事给主管简单汇报了一遍。
“怎么不早说!”主管怒斥道,“快,把广播掐了,通知所有人,不管他们在哪儿,立刻给我连上内网!”
“好的。”疏狂知道此人一贯作风,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争论孰是孰非。太易现在是支撑水滴运转的重要模型,他还指着水滴赚钱,要是水滴出了事,他恐怕也没法舒舒服服边玩游戏边工作了。
可事与愿违,不论这帮安全员怎么尝试,都无法干扰到郁笛的动作。
“别再尝试了。我今天来呢,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从现在开始,这里归我接管,你们都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