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什么狗屁正义,只相信自己的拳头……”
李平安眸光低垂,不自禁的握了握拳头。
朝廷施舍的正义,哪有自个儿争来的痛快,当真哪天遇到不痛快,当场就得挥拳头打回去。
憋在心里,徒增阴郁。
今儿阴郁一回,明儿阴郁一回,天长日久人就疯了。
天色昏暗。
陆三爷带着村民告别,约定明儿再来帮着锄草翻地。
晚间。
李平安仔细检查过茅草屋,任何细微之处都不放过,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在门口、窗户上挂了头发丝。
又取了石头,放在窗棱门扇上,晚上有人进来就会掉落出声。
农村人善良淳朴的同时,又有物竞天择的凶狠,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上。
忙活了许久,儿子已经熟睡。
李平安躺回床上,看着双目放光的媳妇,忽然明白了中年人的难处。
翌日。
炊烟袅袅升起。
李平安揉了揉老腰,打定主意先将锁阳功练至大成,推开窗户举目远眺。
篱笆、田野、河流、山丘……
“若是没有杀劫,可以在这住一辈子!”
李平安有时候会想,以自己的实力不惧虎豹豺狼,钻到荒无人烟的山中,远离尘世就不会有杀劫降临。
然而回想过去杀劫,多数从天而降,没有因果。
“这奇物的副作用,难道没办法避免?”
“一次次杀劫,终有死的那天,长生岂不是成了虚妄……”
李平安正在沉思,唐英摇摇晃晃的走进来,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的说道。
“吃饭喽。”
刚刚吃过早饭,柱子等人就扛着农具过来。
十几亩地,半天时间就清理干净,冬天灌溉两回沤烂地下的杂草,明年种庄稼能多收几斗。
晌午时分。
陆三爷来到田里,请李平安去村里吃饭,已经摆好了酒席。
昨儿已经说过此事,李平安欣然前往。
吃的是小鸡炖蘑菇,喝的是农家土酒。
酒水浑浊,比不过照殿红、秋露白清澈好看,喝起来别有风味,刚开始有些寡淡,后劲儿却是十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陆三爷趁着醉意问道:“先生教书,收多少束脩?”
陪酒的汉子们刚还微醺半酣,听到这话立刻清醒,竖起耳朵听李平安说话。
“一坛酒足矣。”
李平安装作半醉半醒,指着旁边未开封的土酒坛子。
“一个娃一坛酒?”
“教一月一坛酒。”
“先生仗义!”
陆三爷喜笑颜开,本打算厚脸皮还还价,现在就想着怎么多补贴李平安,免得待遇太低让外村人笑话。
农村人好脸面,不似城里人心黑。
日暮时分宴席结束,李平安坐着牛车回家,车上放着十二坛土酒,算是未来一年的学费。
自此之后。
李平安成了陆家村的先生,每天在茅草屋外教孩童读书。
一本书没有,纸笔全无。
村里的木匠陆大头刨了个大木板,李平安用炭笔写上千字文,一字一句的教孩童死记硬背。
孩童在地上铺层细沙,用木棍做笔,一笔一划学着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