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今儿你当值。”
李平安坐在丧车上,笑着打招呼。
余四哥笑着回应:“李爷,日头可不早了,现在去乱葬岗回来就天黑了。”
“属实没办法,殓尸房躺满了。”
李平安拱手道:“回来时候还要麻烦四哥。”
“好说好说。”
余四哥对李平安的名号有所耳闻,能说上话就与有荣焉,转身呵斥进出城门的平民百姓。
“散开散开,个个没眼力界的,快给李爷让路!”
百姓吓得连连躲避,迅速让开通道让丧车优先出城门。
李平安看着这一幕,不似先前得意悠哉,而是不断告诫警醒自己,万万不能再陷入安逸吹捧当中。
破外贼易,破心贼难!
一路向西来到乱葬岗,李平安跳下车,摸出五十两银票。
“这丧车卖给我吧。”
车夫微微一愣,殓尸房是车行的老主顾,雇了十余年的车,第一回听说要买马车。
“李爷,莫不是咱车赶的不稳?何况这事儿咱也做不得主。”
驾车养车修车可不容易,买车未必就比租车省钱。
“你就当我强买强卖!”
李平安将车夫拉下来,站在车上四下张望,荒山野岭没有任何人影,方才拍了拍车上的薄棺。
棺材盖咯吱咯吱掀起,媳妇从里面站起身。
“诈尸了……”
车夫吓得双眼翻白,软绵绵瘫倒在地。
媳妇从棺材里搬出个大箱子,里面放着手炮、雷管、盾牌、炸药包之类,其余值钱细软已经尽数换成了银票。
李平安将车上尸骸仍在地上,顾不得掩埋,躬身说了声对不住。
叮嘱媳妇坐稳了,抖动缰绳一路向北。
“相公,咱们去哪里?”
“凉州!”
李平安为了不让人猜到目的,写了三十六个纸团,搅乱了从中摸出一张。
目的地完全随机,不受个人性格、记忆影响,也就没有了可琢磨的规律。
“娘子,是我拖累了你背井离乡。”
“相公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乡!”
……
翌日。
柱子叔背着尸骸来到殓尸房,咚咚咚敲门不见应声。
认为李平安不在家,便将尸骸放在门口,歪歪扭扭画了七个圈。
数日后。
负责监察的探子,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东厂严密检查的凶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立刻层层上报,很快传到了楚督公耳中。
“废物!”
一掌拍出去,将负责永兴坊的内侍打出数丈远,撞在柱子上大口大口吐血。
内侍顾不得自身伤势,挣扎着爬回来,咚咚咚磕头。
“督公饶命,卑下亲自带人去追,定将那凶人捉拿归案……”
楚督公抓住内侍脖颈,冷声说道:“只是个凶人还好,若是放走了那人,诛你九族都不够!”
正要吩咐麾下,洒出东厂密探追查,有内侍进来禀报。
“督公,苏相在门外。”
“他来做什么……”
楚督公眼底闪过寒光,立刻明白人怎么忽然就逃了,卷宗中有记录,苏相落魄时曾与李平安结交。
“来的正好,咱家需要苏相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