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李爷倒酒。”
“换大碗,江湖高人都用坛子喝酒……”
媳妇听着众人吹捧,听到他们一声声李爷、夫人的尊称,明明能将他们一拳打翻了,却吓得揪住李平安袖口。
“娘子无需理会,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李平安低声抚慰,今儿带媳妇出来吃席,是有意让她接触下社会,慢慢能缓解她的怯懦自闭。
脑筋慢是先天,怯懦自闭是后天造成,或许能恢复常人。
坐旁边的东叔说道:“平安,这么叫你行吧?”
“什么时候,咱也得叫东叔。”
李平安本就不是凶人魔头,对街坊邻居更不会颐气指使,开玩笑道:“胆敢乱了辈分,爷爷晚上就托梦来了!”
一个小笑话,让拘谨的酒桌又恢复了热闹。
媳妇乖乖坐在旁边,默默的吃菜,筷子夹的慢但一刻不停。
鸡鸭鱼肘塞进嘴里,三两下嚼碎就入腹,也不用吐骨头,大蟾气运转就消化干净。
“李爷,有些日子没来了。”
三娘端着酒杯过来,腰肢摇曳累赘晃动,三十多正是女子熟透了的年岁,酒微醺面微红,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
李平安正要答话,媳妇的手忽然伸过来,紧紧地握在一起。
“相公,我要吃那个。”
“好。”
李平安拿起筷子,夹了个春卷,亲自喂给媳妇,再用丝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三娘眼底闪过羡慕,坊间谁人不知李平安对媳妇好,对傻子都这样,换做正常女子岂不好十倍百倍。
且传闻李平安不能生育,正好适合带儿子上门。
三娘压下心底绮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不能上门做妾,笑意盈盈的上前敬酒。
“多谢李爷照顾。”
“无妨。”
李平安举了举杯,没有多说什么,当年也有与三娘搭伙的想法,现在只想着与媳妇过二人世界。
三娘感觉到李平安冷淡,便转头与媳妇叙话。
媳妇敷衍的点头摇头,时刻不忘拉着李平安的手,还特意抬起来在三娘眼前晃荡。
“我看李夫人聪慧的紧呢,李爷可要好生珍惜。”
三娘语调中有几分幽怨,然而两人又没任何僭越,只是讲笑话与看累赘的纯洁关系,说完就端着酒杯去别桌敬酒。
一阵鞭炮声响起,司仪高声呼喊。
“吉时已到。”
新郎叶荣与新娘进入酒肆大堂,在司仪的喊声中拜了天地,随后叶荣扶着新娘去后屋,换了身衣服出来挨桌敬酒。
李平安听着同桌说话,大抵了解了新娘出身。
待贤坊一位举人家的姑娘,识文断字,知书达理。
那举人是叶荣的恩师,看重弟子聪慧,将来或能科考得中,才愿意将女儿下嫁给商贾之家。
“将来叶荣或许能做官呢!”
席间众人很是羡慕,无论做生意赚多少钱,在百姓眼中也不如九品小官儿!
热闹了许久。
宾主尽欢,醉后各分散。
李平安牵着媳妇的手,慢悠悠走在回家路上。
“相公,以后再也不吃席了。”
“为什么?”
李平安以为是遇到三娘,连忙解释道:“娘子,我与三娘绝无任何瓜葛。”
“太热闹,太虚幻。”
媳妇摇摇头:“不如在家中练功、写书,安安心心。”
“热闹,虚幻……”
李平安喃喃自语,倏然间出了一身冷汗,从微醺飘忽的状态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