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音丝毫不带藏着掖着,嗓音好听的同时,色气满满,谁人听了这气息,不得多看几眼。
真是世风日下啊!!!
齐皇为了稳住沈引菂,瞒下了封川亦被派去来宁的事,并对她制药辛苦,先行送去了嘉赏,以此来迷惑沈引菂,让她安心为来宁水深火热的百姓制药.
两日后,六殿下派人来装箱抬运药物。
八个奴才来来回回从沈引菂的厢房里搬出十六个大箱子的时候,齐循终究觉着不对,抬步进屋,见帮着招呼和清点的沈引菂,屋里木箱层层摞着,堆满了大半个屋子,少说还有三四十箱不止!
他叫人:“沈公子。”
沈引菂一扭头,齐循冲她招了招手——
沈引菂跟身边的杨太医吩咐了两声,便跟齐循出去。
“怎么了?”
齐循蹙眉,眼里带着疑惑和不解:“这两日多,你竟制了如此多的药?”
听说沈引菂只要了杨太医和太子府的一个侍卫帮手。
他原以为有个几箱,还让甄太医两手准备了些别的药材
沈引菂仰着脸:“那不然呢,我一天两个时辰都睡不到,日夜赶工研制,生怕药少上一包,就少救一条人命.”
“怎么?你嫌药多啊?”
这一问,让齐循连忙否认:“不是,我只是瞠诧,这么些药,整个太医院加紧赶制,怕是都无法在两日内完成.”
沈引菂早就料到他会生这样的疑问,淡然应对:
“那些也不全是我这两日制出来的,有部分是往日的存货,其中也有些简单清热解毒的药丸,给症状轻的服用”
沈引菂说完,突然想起什么,拐回屋里,从中拿出一个包袱来,当着齐循的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片独立包装的kn100的口罩——
她把包袱递给齐循,腾出手来将塑料膜撕开,将口罩往齐循脸上戴.
齐循下意识身子后倾了一点,正要问话时,只听沈引菂说道:
“在面巾上喷洒烈酒这一说,只能起到一点防护作用,等酒性挥发了,面巾的作用也就很弱了。
这个口罩的防尘防污染会好一点,就这样把带子挂在耳后,我准备了三十只,你一天一换,包袱里还有一套防护服,还有高浓度的酒精,和洗液.”
说话时,沈引菂已经帮他戴好了口罩,见齐循脸上的口罩与他那玉树临风的装扮实在是格格出入,她不免笑了一声:
“不过你是六皇子,应当不会让你接触到患疫的百姓,我还准备了一箱口罩和一箱酒精,供杨太医和一些侍卫使用.”
齐循露在外面的眼睛看着沈引菂,不禁有些出神。
瞧着对方直直紧锁的眼神,沈引菂不免问道:“你又想挑我什么坏处?”
齐循沉声:“没有,你人很好。”
她对来宁百姓好,对他也好。
尽管他知道这包袱和嘱咐都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情谊。
也许,他唯一能回馈的,便是帮她护好她的心上人,尽量将封川亦活着带回来.
忙活大半天,直至太阳快要西山,队伍才整装出发!
沈引菂一路送至出城,再往前,就不好相送了。
她从六皇子的马车下来,六皇子也紧跟下车。
沈引菂向齐循双手作揖弯腰:“六殿下一路平安,也盼来宁百姓早日平安。”
齐循:“有沈公子帮衬,来宁百姓会平安,我也会早日归来,到时定要在常仙楼设宴三日,替来宁百姓答谢,也贺沈公子七国医士切磋比试中夺冠!”
沈引菂笑笑:“夺冠一事,我没六殿下乐观。”
她只是考前焦虑,但对于胜负什么的,好似并没有多少争夺心。
也许是被六殿下和太子以及周边人捧的,说随便演示个输血输液,这就已经吊打赢了。
她也跟着觉得稳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随后沈引菂走向后头杨太医的马车!
齐循侧身看着——
只见沈引菂先是喊了声杨太医——
杨太医掀开门帘从车内下来,从齐循这个角度,他明显能看到车内封川亦的衣袍,但不确定马车边站着的沈引菂有没有看到.
“杨太医辛苦,此行一定要万分保重”
两辆马车间隔不是太远,但沈引菂说话轻,他听不太清,索性便上了马车,不做那听人小话的失礼。
沈引菂再次不放心地嘱咐了些对疫情的处理,杨太医再三点头应下后,沈引菂也觉着自己有些唠叨了。
她看了一眼马车,随即向杨太医作揖拘礼,只道:
“望君一路平安,待我忙完了,定会尽快追上,与君会合!”
杨太医低头弯腰,“沈医仙有心,天色不早,沈医仙不必担忧,早些回去吧!”
“嗯。”
沈引菂往路边站了些,目送着队伍走远后,这才收回视线,跟旁边站着的都恩说道:
“今儿不回宫,我们回家吧!”
都恩低声应下:“好。”
因为自个房间给白梨使住了,沈引菂是跟刘婆婆一块睡的。
刘婆婆打了温热的洗脚水来,像小时那样坐在小板凳上帮她搓脚
只是手捧她脚的那刻,刘婆婆抬头,眼里有些担忧:
“怎么瘦了这么多?宫里头当差不好做,要不咱回来吧,我还没老到干不动活的地步.”
家里有房也有地了,只要她手脚还全乎能干,就不会饿了菂菂。
瞧这皮包着骨头的脚,晚上吃饭像是没吃过饱饭似的狼吞虎咽,她是真心疼!
沈引菂挤出一抹无事的笑:“没有不好做,就是端端盘子跑个趟拿东西的杂活,算不上累,瘦是因为拔个子.”
刘婆婆又抬头看了一眼沈引菂,听她的话,心里好受了些。
她控着力道搓她脚上的泥,一边说道:
“你可别再长个子了,这个子就挺好了,再高,就不好找婆家了”
沈引菂刚要说话,刘婆婆歇不到一口气,捡起继续说道:
“林家那小子好是好,就是那婆婆实在不好相与.你还记得你包婶婶吗?前两日上门来了,包家小五一块跟着,我瞧着那孩子也挺乖的,小时候你们不是也玩的好吗?”
沈引菂不由被刘婆婆的话带着走,仔细回想这包婶婶,后接话问道:
“那包小五大名是不是叫包贱狗啊!我记着他要比我小一岁多啊!”
她记着,包小五上头有四个姐姐,从小被家里爹妈娇宠,性子乖张,小时候没少在她手底下挨打,他娘还上门寻过几次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