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赫辰:“无事,又不是平辈,无需纠结回礼。”
沈引菂:“那不行,无功不受禄,平白收这么好一镯子,我总要回点才行”
他此刻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手疼,抱着她的另一只手始终紧紧,不松丝毫。
他眼看着她眼白充血变得猩红,视线慌乱之际,瞧见了一旁带回来的公文包。
里面有镇痛的药剂。
他喂进了白染的嘴里,很快,药效像是有所作用,白染撕心裂肺的痛呼没有那么强烈了。
郁啟曳刚松了半口气,突然,身边的女人像是发了疯,连人都不认,挣脱开郁啟曳的怀抱,开始狂暴地摔破坏。
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白染的脸和露出的小腿,郁啟曳没多想,赶忙着上去抱着白染。
手刚碰到她,却被她眼快迅速,抓着他的手一个反拧,他的胳膊被轻而易举的脱臼——
疼痛还没传达到他的脑神经,白染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脊背上。
她的蛮力,足以使这一拳打断了他的脊骨。
“啊……”疼痛还在伴随着白染,她红着眼,像是失去了意识,不断殴打着地上早已口吐鲜血的郁啟曳——
就在那一线眼帘快要闭上之际,只见白染突然被人击倒,撞破了客厅的落地玻璃,摔在了庭院地上。
郁啟曳失去行动力的手指无力地动了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可终究,眼前一黑,堕入了无尽的深渊。
在郁啟曳身上发了疯的白染是被赶到的桑犹一脚踹倒的。
跟在他后脚进来的雷肖眼看着跟前一片狼藉,尤其是外院卷缩在一地玻璃渣上的白染,下意识抬步想要上前,却被桑犹喝住:
“想死尽管凑上去。”
她连七爷都能狠下死手,又怎么会把雷肖放在眼里。
紧跟着,桑犹蹲下,眼看着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郁啟曳,尤其是他几处错位的骨节,桑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
在他拨出120之前,雷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到白染身边。
他也怕死,但见不得她疼。
就在他前脚迈出落地窗槛时,头顶的直升机突然下降了许多,螺旋桨带起的噪音和狂风让人难以忽视。
直升机的噪音不小,北国有明文规定,主宅区上空行驶,不得低于多少米。
他们车子行驶在十字路口是便注意到这嘈杂的声响了,桑犹直闯了红灯踩足了油门,连门岗处缓缓升起的停车杠都等不及,撞毁行驶至柏居门口——
头顶上方悬着的直升机没有盖过客厅生不如死的喊叫,他以为是白染的病又犯了,是七爷叫来了直升机,没想到……
而此刻,直升机上丢下了绳索,四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从直升机上直降而下。
俩个紧盯着眼前的雷肖和屋里的桑犹,其中俩个弯腰就要去抓地上的白染,想要将绳索套在她的身上带走……
雷肖怎能任由。
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跟眼前阻碍拦住他的俩人打了起来——
雷肖的身手还算不错,若是一对一,还有赢的几率。
可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俩个实力都在他之上的雇佣兵。
这俩个,起码是榜五的实力。
不过几招,雷肖有些吃不住了。
余光眼见着白染就要被带走,他着急了:“姓桑的,帮忙啊!”
桑犹只是护在郁啟曳身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好挪动到外面车上去——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子承父业,接下来你把他带在身边,往后的事可以一点点交给他,你也该是享福休息的时候了。”
罗伦:“……”
尽管他有心想要继续服侍主人身边,但又不得不服老,很多事情近些年来已经觉着力不从心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主人的用意。
真的只是单纯想要让他那一辈子见不得光亮的私生子效忠于他吗?……
北国。
平南山庄。
一座大型的山庄产业坐落于南方一个偏僻的深山里,设施设备都可达5a旅游级,却从不对外开放,偌大的山庄,除了巡逻勤快的保安除外,没见着一个打理的下人……
二楼西南处主卧,近俩百多平的房间此刻收拾得干净,除了一张床以及床头旁的医疗仪器外,别无其他。
那床上躺着的,正是郁啟曳。
桑犹站在床边弯着腰,手里沾了生理盐水的签轻轻擦拭着郁啟曳干渴起皮的唇瓣——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样了。
七爷身上整整十二次骨折,这半个月光是处理骨折的手术,前后进去了七次……
一身白色消菌大褂的单庭进来,沉默了好大一会:
“缺了几味很稀缺的药,你去找一下。”
桑犹抬眸,眸中带有希望的光亮:
“什么药?”
不管什么药,只要有,他就一定会弄来。
单庭没说药名,脸色并没有桑犹那样的积极: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根据一谱偏方记载,有俩味药材早就绝种了,有俩味市面上别说没有,连听都没听过。据我所知,其中有一味在维拉国赌王雷恩手里,另一味只听说早七年前在黑市流过,不知入了谁的手……”
桑犹呼吸沉了沉:“雷恩那边可以请郁先生出面,至于另一味,我去打听。”
说完,桑犹一刻都不想耽误,抬腿便要离开。
单庭转身叫住:
“有她的消息吗?”
桑犹身形一顿,阴狠的声音传来:“我倒是希望有。”
要是让他知道白染现在在哪,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拿着枪找到她……
单庭:“……”
眼看着桑犹离开后还不忘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单庭心里的堵闷越加浓重了。
他看着床上只能勉强维持心跳呼吸等生命特征的郁啟曳,心有千绪。
郁啟曳当晚被医院下了死亡诊断书。
他勉强把人拦在了鬼门关前,可眼前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所谓偏方稀药,他从心底以及丧失了希望,一个被现代医疗科技认定为死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古时一道偏方救回来……
说到底,只是想尽人事,只是说给桑犹听,让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尽量不留遗憾后悔……
白染是被疼醒的。
她被绑在一张医疗专用的病床上,房间四周布满了各种生物研究器械,离她最近处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白衣女人,而女人面前的屏幕,记录着她此时身体数值的各种变化——
她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抓过。
白染忍着心脏的强痛,用力挣扎地动了动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