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新眼里布点了些疼痛的泪意,他喊着:“不可能,我刚刚明明就看见了她,她就站在这.”
“陈大人!”齐泓维断言:“莫不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亦或是疼出幻觉来了?”
陈元新看向齐泓维,又见钟少卿,转而视线绕了这周围一圈,最后还是不确定地低声问身边的李衫:
“当真是我看错了?”
“是的,大人,咱别受这苦了吧!”李衫脸上有点子心疼。
陈元新绷紧的那根弦松掉,大口地喘着粗气,问:“打几下了?”
“七下。”
“才七下”
他都快要疼死了,怎么才七下?
陈元新想打退堂鼓,不想再遭这罪了。
可一想那五百两黄金,他又不得不咬着牙,鼓起勇气:
“再打几下,凑个整数吧!”
说完自个慢慢地挪,又趴回了板凳上——
他咧着嘴,弱弱地说:“辛苦两位兄弟,存点劲,明日我还要当职.”
可轻点吧,要打死了他这个四品官,七殿下钟少卿以及常仙楼都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一说,两个衙差看了看钟少卿和七殿下的脸色,得到点头示意之后,下手这才轻了几分。
可背上的皮肉已经伤着了,扯一下都是疼,这板子再轻,那也是疼的啊!
陈元新一边想咬牙忍着,一边又实在忍不住,一板子落下去,先是喊叫,再是闷哼,又喊,又哼.
齐泓维心不在焉地扔着金子,他招手叫来李衫,低声问了一嘴:
“你方才说,沈姑娘?”
李衫有点懵懵地看着齐泓维,呆了好长一会,实在是理解不了七殿下怎么会这么一问,就点了点头,昂了一声。
齐泓维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顺手就给了李衫一锭金子。
李衫双手接过后,小声如蚊:“谢殿下”
说完看了一眼正挨打的陈元新,见他没看见,想来也没心思注意.
打到三十七板的时候,陈元新喊叫的嗓子已经哑得没力了。
他抬手叫的停,不敢再打了。
再打下去,他不死也要废了。
李衫想要搀扶他起来,陈元新不动,只是吩咐:
“你把地上的金子捡起来,叫两个人帮着给我抬去马车上.”
“欸好。”
李衫用裙摆做兜,把地上的金子都捡起来。
陈元新看着李衫兜里的金子,有气无力地问:
“多少?”
“要是没数错的话,应该是四十两左右。”
陈元新:“.”
行,算他赚了。
被抬走之前,陈元新还得恭敬客气地跟七殿下道别道谢。
齐泓维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子,“陈大人,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百两金,你这才拿了一半不到,真的不要了吗?”
“够了,谢殿下赏赐。”
“得,那陈大人赶紧回府休息吧!”
“谢殿下”
陈元新被连着身下那只板凳一块被抬走,
齐泓维目送离开之后,他把剩下装有六十金的钱袋子扔给旁边的钟少卿——
钟少卿下意识伸手接住,正要说些什么时,只见齐泓维大步去前,找刚才躲起来的沈引菂。
可人已经不在那院墙后了。
“嘿,小东西,遛得还挺快!”
沈引菂只让他帮忙,至于这背后有什么原因,是字句不说。
他又不傻,不说也能知道她是在针对陈元新。
可怎么也没想,沈医仙居然是个姑娘???
这事就有趣多了!
钟少卿走了过来,把钱袋子递还给齐泓维:
“殿下,您钱袋掉了。”
“给你就拿着!”齐泓维没接,说完就要走——
钟少卿不敢要,就跟在他身后,念念叨叨的.-
马车上。
马车内狭小,陈元新只能趴坐在地上,上半身趴靠在座椅上,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压迫到后背的伤处——
饶是如此,腰臀也是要吃力撑住的,再加上这马车一晃一晃的
“李衫,走慢些!”
他遭不住了。
驾车的李衫赶紧应声,让马儿再走慢些。
“李衫,你我主仆一场,你自小就服侍我身边,我拿你当自家弟弟一般包容,就算做错了事,我也不会怪罪于你我只求你跟我说句实话,今日这场,你可是被常仙楼的掌柜收买了?”
他不傻不瞎,虽怀疑过自己,可更多的还是相信自己。
关键是常仙楼的掌柜太过咄咄逼人了.
李衫面露难色纠结,到底还是不忍,跟车内的陈元新交了底:
“大人,这不是常仙楼掌柜的事,您是惹了别的贵人啊!!”
陈元新一顿,眉头皱得死紧。
他是说七皇子?
不该啊!
他初入朝堂,昨晚也才见七殿下第一面,两人根本谈不上交怨过节.
难不成,是因为柳弘高?
那就对得上。
柳弘高得罪的人是七殿下,不,是六殿下!
所以他才会被殃及,招了七殿下怪罪!
陈元新阖眸,深吸了一口气,这身体的疼,突然不及他满腔的烦愁!
陈府。
柳凤琴火急火燎的从外赶回来,见床上趴着脸色十分不好的陈元新,担忧极了。
“元新,你这是怎么了?伤哪里了?怎么伤的?疼不疼啊.”
耳边的聒噪吵得他头疼。
“没事,你且收拾收拾,先回你爹娘家去吧!”
柳凤琴有些懵,“不是,你伤得如此严重,我应该在旁边照顾你才是,我怎么能回娘家去呢!”
再说,现在的柳家,已经没有她的房间了啊!
陈元新脸色很是不好,连带着语气也不好:“不需要你照顾,你回去吧!”
柳凤琴很是无辜,不知道陈元新怎么会对她这般凶?
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还是耐心温柔地哄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去常仙楼还钱去了吗?怎么回来伤成这个样子?”
“是路上遇到歹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