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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新怎么都不会想,主理审案的居然还是一个月前的那个钟少卿。
这大理寺何时这么清闲了,一遭两回的,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小事,竟也能一而再的让一个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做主审理!
关键旁边设摆了一桌,七殿下正坐喝茶!!
陈元新思绪乱得很,连如何思考都不得运之了。
见问钟少卿后,齐泓维嘴角泛着笑,可看陈元新的眼神却凶得很:
“多亏陈大人,否则我哪有机会能喝到大理寺的茶水啊!”
陈元新慌地一下跪地:“殿下恕罪,非下官所愿,是这奸商找事,意图敲诈.”
话音未落,齐泓维将杯里的热茶泼了过去!
“是你要做东,也是你说随意点,合着你是想借着我的身份逼压商家,想要赖账是吧!”
陈元新脸被烫红,顾不得疼热,连忙解释:“不是.”
话还没说全,齐泓维丝毫不听,打断道:
“我自己都没赖过一分钱财,你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还说要为我效犬马之劳,你就是这么给主子当牛马的?!”
“殿下.”
齐泓维只歇了一个气口,陈元新着急插进,可只听齐泓维又接着气恼说道:
“今儿你敢仗势欺压百姓商贩,明儿是不是就敢借着我的名头,杀人放火了?!”
“下官不敢——”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案台上的钟少卿适时插进打断:“七殿下息怒,此番是常仙楼与陈大人的银两纠纷,您有什么气性,还是稍后再单算吧!”
齐泓维也是个听话的,后背往椅子上一贴,“行,不耽误钟少卿审理,您请——”
钟少卿问:“昨晚你在常仙楼设宴,事后可是银钱不够,写过一张借据给店家,说好今日付清?”
陈元新看了一眼齐泓维的脸色,想了下,还是跪着吧!
他回:“少卿大人,确有其事,我是写过借据,但我记得店家跟我说的是四十多两,因为醉酒,我也丢了防备警惕之心,没想到常仙楼会将四十两白银,写成五百两黄金”
掌柜的回话:“白纸黑字,肆拾与伍佰,白银与黄金,这四词毫不形似,是您看着我落笔写完,签字之后我还跟您重复说了一遍,您确认之后才离开的啊!”
“要是当时您有异议,您为何不马上提出来呢?”
陈元新反辩:“我当时醉酒,看人都看不清,怎么会认纸上写的伍佰还是肆拾!”
掌柜客客气气地阴阳怪气:“您醉到看人都看不清了,但是把那四十听得真切,后头我跟你说的五百两黄金,您又听不见了”
“你根本就没跟我说五百这个数!!”
两人就此一点便各执一词,钟少卿手里的惊堂木一拍,两人肃静下来后,他把两张纸还有菜单递给旁边的评事,由评事交给陈元新——
“这是你们昨晚吃喝的单子,看看可有出入?”
陈元新跪着接过,上面记载着每一道上桌的酒菜,起先点的都对得上,后面也确实加酒叫菜了,但多出近十来道他没有印象的名,还有两壶价值七十金的黄仙儿
“钟大人,这张单子上的菜酒我都没有点过,应当是掌柜私自后添笔加上去的!”
掌柜立马否认:“大人,我可派人去把厨子和那晚伺候上菜上酒的小二叫来,还有账目可对.”
陈元新:“账可作假,人可收买,你既存了心的想敲诈我五百金,想来应该跟你店里那些厨子和小二都对好了口供”
话音还未落,齐泓维一句轻佻:
“好一句账可作假、人可收买,就是不知,陈大人舍得出多少银钱来收买我?价钱合适,我也可跟着你一块改口说自己没吃喝过那些”
陈元新瞪大了眼,又看堂上的钟少卿,连忙低头,诚惶诚恐满是不安:
“下官不知殿下话里何意,下官也不会作出作假收买一事.”
齐泓维笑:“陈大人好品德,可惜就算想做,也晚了。”
“我这突然被大理寺传来问话,钟少卿把那单子给我看了,我认了。早知道是这么个事,我就该跟着你一块说自己没吃过的,这样是不是就能省下你五百两黄金,你再分我个二百五十两什么的”
陈元新瞪大了眼:“七殿下,您”
明明没有那些酒菜不是吗?
还是说他真的喝醉记岔了?
总不能真是这常仙楼的掌柜收买了七殿下吧?
“少卿大人,其实此事有证据可言。”掌柜的突然出声。
钟少卿:“还有何证据?”
掌柜言:“陈大人说没吃过这张单子上的酒菜,这单上有一酒,名黄仙儿,之所以卖得贵,除了里头浸着的黄金灵蛇,还加了金箔.只要陈大人如厕,必能见其金色。”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沉默了。
这是要看陈元新拉什么颜色的屎啊!
齐泓维率先发出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
钟少卿迟疑后应允:“虽有些粗鄙,但总归算得上是最实际的证据.”
“来人,去取恭桶来!”
“不可!!”陈元新拦住,脸色可谓是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男子汉大丈夫,他现在好歹是个从四品官,竟然被一个贱民奸商弄得要在大理寺如厕证明清白
他看向齐泓维,满是期待乞求地看着,再问:“殿下,您确定.这张单子上的酒菜,您都尝过了吗?”
齐泓维想了想,“这样,我早上起来如厕了的,我把伺候的奴才给你叫过来,你来问问?”
“.”陈元新那敢接话应下啊!
“钟少卿,昨晚伺候我的下人就在府外,可传他来问问!!”
在来时马车上,他就问过李衫了。
李衫说得清楚,还差四十两。
他当时忙着照顾,也疏忽了没看字据.
虽说下人自然会偏袒主子,但总归是要听的吧!
陈元新还以为掌柜会出言阻拦否决,可身边人一句不言,等着钟少卿发话叫李衫进来!
这个空档,陈元新莫名升起一抹不对劲的不安感
李衫挨了打,从门口走到这,脑门上已是一片汗珠了。
他撑着背臀的疼痛,跪地喊人:“叩见少卿大人。”
钟少卿问:“本官且问你些话,你如实讲,若有半句虚掩偏袒,本官的板子绝不留情!”
李衫:“是是是,大人您尽管问。”
“昨晚你一直在陈大人身边伺候?”
“是。”
“那昨晚你家大人跟七殿下他们,一共喝了多少酒?”
“这上了好些酒,七殿下爱掺混着喝,这.具体喝了多少斤两什么的,我没怎么记.”
“那有没有一种黄蛇泡的酒?”
李衫点头:“有,店家上的时候,还让七殿下他们都看了,小拇指粗细的长蛇盘在坛底,我在旁边只见一眼,吓得心里一阵发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