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故作姿态,竟是吸引了大半个茶馆的注意力。
老板本来见人突然聚在一起,还担心有人想要聚众闹事,亲自带了两个跑堂伙计来劝架,结果扎进人群里一听,竟是也来了兴趣。
这一下,倒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那说书的先生不过在后面略休息了片刻,听到前面有些嘈杂,走出来一看,倒是吓了一跳——原本是属于他的听众,倒是都聚在了另一处。
说书先生立马心中一紧——这怕不是个同行来砸场子的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这么抢生意,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说书先生的心情还没平复,只见坐在人群当中那个疑似“同行”,看到他站到了台上,立马起身。
“这下可能说了。”云予微笑道,“劳烦诸位散开些。”
“在下在这里听了一阵子,先生说得实在精彩;又观先生印堂发亮,容色饱满,便知先生近日有大机缘。”云予微道。
那说书先生见她不是道士打扮也不是文人打扮,又满口说着些“机缘”,心中便多了几分不以为然;然而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说得这般好,满堂的人又都听着看着,说书先生的虚荣心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他骄矜地朝云予微点了点头:“那就借老爷吉言。”
“这下先生也到了,时间想必也到了,是什么大机缘,你倒是说出来叫咱们都开开眼界!”
“就是就是!”
“咱们这么多人,也给你做个见证,若是说得准了,必不叫你‘云算子’的名声给埋没了!”
“快说快说!”
……
云予微卖了这么久的关子,众人的耐心也到了极致,一个人开了口,便有许多人接着一起催促。
云岚有些紧张地盯着云予微,生怕她被激动的众人推了挤了,又怕这场面闹得太大收不了场——毕竟,他们师出同门,他可不记得父亲在卜算一道上还有建树。
“先生大概不知,抚远大将军的夫人的寿辰就在七日后,她平素里最喜欢听书听戏,尤其爱听那些新鲜热闹的,”云予微笑道,“先生的机缘就在七日后。”
“若是先生不信,大可今日就去抚远大将军府上毛遂自荐,若是得见将军府的主事人,必能得了这差事。”云予微意味深长道,“如今太后认子的故事,京城可是演绎众多;若是先生得了将军府的认可,还用担心日后前途?”
说书先生的心顿时动了起来。
只是,抚远大将军府那是什么地方?
若是他被当成了招摇撞骗的骗子,恐怕有九条命都不够折的。
前途虽诱人,但小命更要紧呐!
说书先生的内心十分摇摆不定——毕竟,这当真是个天大的诱惑。他只是一个勉强靠说书糊口的人,若是真的有此机缘,那……
“哎唷,这试试又不要钱,大不了被赶出来呗!”
“是啊,这万一被这什么云算子蒙对了,你可就发达了!”
……
这下,谁还有心情听他说书,见他这犹犹豫豫不干脆的样子,倒是都开始给他出主意了。
更有甚者,竟是坏笑道:“若是有什么不妥,你把‘云算子’供出来不就得了?这事说来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你不过是被怂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