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最近不是颇为挂念杨宏成那个废物么?”杨迎秋自从得知了杨宏成可能是太后与自己父亲的血脉,对杨宏成更加鄙夷,“我作为小辈,去安慰安慰太后娘娘,岂不是更好?”
“郡主竟是要亲自去见现在宫里那位贵妃?”丹梅惊讶,急忙劝道,“王爷前些日子还吩咐说,如今我们身在京城不比在东南,宫里那位何德何能,要劳驾郡主亲自去看她?”
“无妨”,杨迎秋笑得淡然,“我又不是杨宏成那个蠢货。”
“不过进宫一趟,玩玩罢了,”杨迎秋眼中流露出了勃勃野心,“我倒是有些好奇,皇宫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竟是这般吸引人前赴后继削尖了脑袋也要进去。”
安南王倒是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是放心,不过嘱咐了几句。
很快,太后要清宁郡主进宫的懿旨便传了来。
杨迎秋仍是一身火红的金银丝牡丹刺绣骑装,一头乌发高高地绾成利落的发髻,用了一条缀满了红宝石的发带束起。
她的长相完美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是那种略带野性的浓艳美丽,这一整套利落却又不失华贵的衣饰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出半分俗气,反而更加凸显出她的美丽来。
“郡主这样入宫,合规矩吗?”丹梅却是有些担心,“有品级的命妇和贵女入宫,都是有朝服的。”
“那等朝服,有什么好看的?”杨迎秋毫不在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规规矩矩地跟个木头似的去陪太后,太后能高兴得了?那等泥塑美人儿,宫里不是多得是!”
丹梅抿起唇笑了:“郡主所言极是。”
待要出门的时候,杨迎秋又改变了主意。
“郡主,”丹梅一边跟着杨迎秋穿过长长的暗道,一边满目都是不赞同,“咱们马上就要进宫去了,现在再来看云公子,染上了醉浮生的味道,让旁人辨出了味道,岂不是惹麻烦?”
“你家郡主什么时候怕过麻烦?”杨迎秋笑道,“真有人不识好歹,就让他说不出来不就行了。”
她轻描淡写着,又瞥了一眼丹梅:“到了京城,你胆子怎么变小了?”
丹梅弯了弯眼睛笑道:“我怕给郡主惹麻烦。王爷说了,能少一事是一事。”
杨迎秋笑着摇了摇头,人已经站在了密室之中。
这么多天不见天日,云岚的肤色在密室里柔和的烛光里,显得愈发苍白;他日日被迫呼吸着醉浮生的味道,整个人都是绵软无力的,哪怕只是坐起身子,都会气喘吁吁,仿佛大病一场,却又没有病中的难捱,有的只是昏昏然的愉悦感。
哪怕是这样,云岚眼中的愤怒也是一天比一天更旺盛。
他之前以为杨迎秋只是刁蛮任性了些,但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悚然地发觉——杨迎秋并不比杨宏成好上许多,安南王一家无论外在的性格如何,仿佛骨子里流的都是不可窥视的欲望和野心。
这些日子里,他强硬过服软过,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得到杨迎秋的信任试图获得自由,然而杨迎秋软硬不吃——她仿佛十分喜闻乐见将他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密室中,就像豢养任何一个珍稀心爱的宠物一般,高兴了来逗弄一下;而他的反抗,仿佛只是一个宠物的无谓玩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