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李善摇扇子的手才停了下来,说:
“高阳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一点儿事情,她都恨不得搅到天上去,她的话根本就不能全信。
先不要声张,调动些人手,暗中查一查再说,也不要惊动了我四哥,他那人本来就敏感,别回头以为我要找理由害他了,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长孙无忌听闻,叹了口气。
都是他妹妹亲生的孩子,他以前也挺喜欢李泰的,也不想李泰有什么闪失。
……
……
房家大院后头,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开门的人一瞧,连忙就将马车给让了进去。
不远处,一个卖菜的商贩低下了头,抽出了摊位下的东西,开始划拉。
他是长孙无忌布置的暗子,像他这样的人,在房家前门后门都有,已经陆陆续续地监视了好几个月了。
有的伪装成算命的,有的伪装成卖菜的小贩,就看着房家都有哪些人来往进出。
如果进去的时候没看明白,那出来的时候也一定要跟踪过去,查个明白。
然后几时几刻,所有进出过的人员,都会被暗子用铁针记录在竹片上。
这一天,房家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辆马车。负责监视的队长看了看收集过来的竹片,觉得有些不妙。
也不等抄录汇报了,直接便将那些轻薄的竹片拢到了一起,装在了一个锦囊里,递给手下道:
“快马给太尉送去,让他定夺。”
手下应了一声“是。”便连忙推门出去了,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房家一条街的对角,一家铺面的上头。
没过多久,长孙无忌就坐着马车来了,他掀开帘子看了看房家大门,抬手一挥,后头带着的禁卫军,便齐齐将房家的围住,冲了进去。
附近的居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房家兄弟,包括里头做客的其余几位驸马和姻亲,都被五大绑的押送了出来。
而房家彻底被封禁,大门一关,里头的家眷都不允许进出。
啥时间惊慌恐惧,哭声一片。
高阳公主看着房间里被搜乱的景象,脸色惨白,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氏哭喊着找了过来,往地下一跪,便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公主……直哥不是给你道过歉了么,不是过去了么,求公主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说罢,就“咚咚”磕头,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幼小的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吓得一直哭。
高阳公主的两个孩子留在了公主府,不在这里,她扭过头看了看房家的孩子,只觉得吵得耳朵疼。
她无语地看着赵氏说:
“你以为,因为我,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么?”
赵氏趴在地上的身子滞了一下,然后便猛地抬起了头,说:
“那是因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呀,我们直哥一直谨守本分,什么都没做呀!”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声比一声高,冤屈至极。
高阳公主看着她笑了,像是在取笑一个天真愚蠢的人,温柔又讽刺,说:
“他们做什么你能知道么?你连他什么时候睡了那个小奴婢都不知道……还是他自己主动告诉你的。”
赵氏听闻,脸色都白了,整个人惊疑不定,过了一会儿哭着说:
“不会的,不会的,好好的过着日子,他才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公主!你是公主,你能直接面圣,求你进宫为我们房家求求情吧。他们一定是被冤枉了。”
高阳公主听闻,冷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开了,喃喃地说: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脸啊。若是没事,自然没事,若是有事,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再说了,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凭什么帮你们呢……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