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父皇要废了他，就等于要了他的命，虽然不信，但是有过这么一个念头，也能让他汗毛直竖。

所以自古以来，才说帝王之位，是孤家寡人之位，在这样的位置上，亲情是稀薄不可信的。

这都是有可能的。

“不是，你说到哪儿了？”李善问。

这件事情，不论真假，都足够让他心惊肉跳。

正因为有血缘关系，权利争夺才更有名义。

王氏的声音明显又有些不高兴了，她撇了撇嘴，在昏暗中，故作娇嗔地埋怨道：

王氏的脾气一下子便又熄灭了，没好气地问：

“那是为什么？”

李善偏了一下头，问：

王氏也没想到李善会问这个，她猛地扭过了头，在昏暗中看着李善，警觉地问：

“殿下为什么会问这个？是谁说了什么么？”

李善心中并不认同。

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变成乱臣贼子，又何况是舅舅？忠心与否，与血缘无关……帝王家的亲情，才是难得有忠诚的。

王氏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了心，说：

外人看，应该是这样。可是只有他们父子知道，在大殿上演那一出戏之前，父皇就已经决定了要立他做太子了。

李善突然间被问住了，他发现自己对王氏根本就没有好奇，过了一会儿问：

“你觉得你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假的，王氏胆敢假传圣谕，离间他们兄弟感情，铲除异已。肯定不能是她自己的主意，那柳仕和他背后的势力，所求就不仅仅是国舅的殊荣了……他们在要更大的实权。

夫妻两个枕在一头，挨得那么近，李善却觉得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凉意来，如堕寒冬。

结果上去就将四哥李泰的名声给黑了，让下头的人断了心思。

李善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

“你是我的发妻，一辈子还很长，我希望能你跟慢慢地走上正轨，即便是不能两情相悦，也应该相敬如宾。

可是她依然按耐住心中的不满，听话地躺了下来，问：

“殿下想聊什么？”

“殿下自己说要聊天，怎么说着说着，还走神了？戏弄我？”

你若是赞同，就安安生生地躺下来，咱们说些话，互相多了解一些，时间长了，或许就不会吵架了。”

语气温润，声音好听，听不出一点儿对她的厌烦。

这是难以复刻的，他更是没有那个本事。

“殿下不信？是真的！你可不要跟别人说，陛下既然改了主意了，就不要因为这个事情生气了。

但是我舅舅每日都担心你的太子之位不保，你舅舅也是一样。不行你就跟陛下说，让吴王回封地去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冲，李善的心情终于有了些许安宁，他问了王氏一个问题，说：

“假如有一天，我跟你舅舅，甚至我舅舅的意见相左，你是会帮他们，还是帮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