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让我决断,以后的路要靠我自己走,不能事事都问他。可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才是令我头疼的地方。”
武柔眉眼间露出了些许温柔,低声说道:
“可惜……我也没有什么能为殿下解忧的法子。”
李善听闻,脚步稍滞,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低着头,眉眼柔顺似有哀愁,心中宽慰,语调温柔地说:
“你能听我说这些牢骚,就已经很好了。”
这话,颇有些暧昧,本不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该有的话。
李善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补充了一句:
“你嘴巴严实,不会乱说,关键是孤身一人,背后什么势力也没有,所以说给你听,我也放心。”
武柔听闻,忍不住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多谢殿下赏识。”
李善突然停了,落后他一步的武柔,眼睛一直盯着他背后的发带,差点挨了上去,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了,心脏“咚咚”地跳。
李善看了看远处等待的宫女和侍卫,说:
“行了,我路过这里,难得能碰见,就聊了几句话,现在该走了。上一次……是我错怪了你。
实在是因为那夏蔸令人厌恶,我怕你昏了头,跟她学,再落个跟她一般的下场,才说得那些话。”
他说着,又看了武柔一眼,眸光温柔,似有赞赏,说:
“不过,后来我倒是明白了,你比她聪明,我操那份闲心,纯属是多余。”
武柔抬了头,惊讶地看向了他。
但是李善立时就将目光移开了,径直从她的身旁走过,儒雅端庄的迈着大步,快速地离开了。
那一年,皇帝缠绵病榻许久,可是大唐对外的政策却越发的激烈。
东边对高丽的侵扰改为了进攻,攻占了许多城池,高丽王终于顶不住了,请旨派王子前来投降纳贡。
西边,不仅仅是派了安西都护府出兵,甚至敕令吐谷浑、吐蕃和北境新划分的东突厥十三州,一同出兵相助,围困龟兹,声势浩大。
……
……
贞观二十二年,武柔二十四岁,太子李善二十岁。
元宵宴上,两仪殿里灯火通明。
因为前来朝贺的各国使臣实在是太多,络绎不绝,皇帝和太子就坐在两仪殿中,接受朝贺,比往常费的时间都要长。
武柔带着一个小孩子,在宴会上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先行退到了一旁的殿阁内休息。
刚进去,就遇见了高阳和城阳两位公主,都在偏殿歇息,闲聊。
她们看见武柔进来,都投来了凉凉一眼,眼神很是戒备。
武柔也一下子愣住了。
城阳公主是太子李善的同胞二姐,她的驸马杜荷因为参与废太子李承乾谋反被处死,后来由陛下指婚,又出降了薛家。
高阳公主,驸马是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但因为与一个叫辩机的和尚私通,陛下震怒,将那和尚和许多知情的奴婢都杀了。
这两位在一起聊天……恐怕聊得都是对皇帝的怨恨。
而她,曾是皇帝身边的侍墨女官,十分受皇帝的信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