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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气急大骂(第2 / 2页)

毕夷天精力过盛,也不去睡回笼觉,背手走在尤匀身后,甘心当个跟屁虫。

两人刚从文武堂之间的屏墙绕出,映入眼帘的一幕,将二人齐齐怔住在讲堂后。

院儿里的文武堂和朝廷公干都是一样休沐五日,这几日文武学生都应回家探望、团圆,无家可归的社员也都登记在册,平日和过节皆都在梧州分堂休沐,也是难得的安生日。

而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前文堂,却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个不可思议的人,竟是吴氏兄弟。

院中,那两兄弟并坐在一张课案后,没听见前方动静,光顾着埋头写字,也不知在写些什么,又是摇头又是扣脑,似是极为艰难。

堂上两人相视互奇,后一同上前察看。

谁知两人刚走到他们课案前,吴氏兄弟便警觉过来,如临大敌般匍匐下去,掩住了课案上的那副字迹。

尤匀心奇尤甚,便直言问道:“你们怎么不回去休息,是堂里有什么不合意吗?这又是在写什么?”

两兄弟红了脸,连连摇头,直道“都合意”、“没写什么”。

毕夷天却笑得狭促,弯下腰,捡起地上被那兄弟俩扔掉的废纸,嘲道:“在写道歉信。”

毕夷天仅略了一眼便递给尤匀,尤匀看罢,忽笑得春风拂面,头一回对这兄弟俩说话和颜悦色:“你们为何要写信给社主致歉?”

那信上倒也没写几个字,只有“社主,抱歉”,刚写到“歉”字,便写岔了,想来是两人写了一半发觉不对,又才去查书,说是道歉信,倒也名副其实。

那兄弟俩垂头埋脸,不好意思说话,见实在躲不过,哥哥吴达才踟蹰开口:“我们兄弟,自小流落,后被人看中身骨刚劲,才被捡去做了重工暗活,

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为了我和弟弟能生存,也都做了,

我们都没念过书,也没活过这样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段日子,过得就像做梦一样。”

吴达想起那个晚上,那个看起来身量不大、声音清冷的小娘子,她明明并不知道他们兄弟曾经历过什么,却十分坚定地确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兄弟,从心里感谢社主,但是,我们太笨了,好多东西学不会,所以…”

“所以,才给社主写道歉信,”尤匀在吴达磕磕绊绊的话音中,终于听懂他们兄弟的心思,于是又道,“那然后呢,写完信之后呢?”

吴达埋了头不吱声,吴贵见大哥难言,于是红着眼,仰头自责道:“也不知能为社主做些什么,才能,能报答她,所以还是…还是…”

“你们想走?”此时尤匀不再和色,反而带着愠怒。

吴氏兄弟齐齐埋头,像是两个正受长辈训话的孩子,皆是满脸羞色。

尤匀将手中信纸一甩,恨不得甩贴在他们两人脸上,垂眼骂道:“古人曾云‘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你们既知自身愚钝,已是大慧,只需勤加努力,若是轻言放弃,能成何事?

你们羞愧、自责,道歉便罢,如今社主未归,你们打算留下一书信纸了事?你们若要走,对社主而言,根本不是认错,是辜负!”

毕夷天立在一旁,也是大气不敢出,只是记得尤匀也曾这样骂过他,那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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