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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失先机(第2 / 2页)

杨守研候在其身侧,神形不定,左右张望着远山动静,难立稍刻,试探问道:“我们何时上山?”

一时间,萧案生定目于山腰,那一点星火浮隐之处,引他疾思瞬涌,道:“现在。”

即刻,两人携兵两百,摸索而上。

戗画持火速行,坡上坑洼已被她的步伐磨平,不再是她行于上坡的障碍,而因疾行呼出的长风,动摇着她手中的火杈。

火杈垂陨前,戗画顿了顿脚,待其复明后,她往道边去,想寻一根粗些的枯木点燃。

戗画寻人寻得急促,未顾上这一路的山夜野景,她从道路边挑拣出一根粗木杆,将手上的火杈与之交燃。

木杆粗重,燃得很慢,戗画在空暇中抬头,眼前有一瞬麻木。

随着木杆被火附着,火焰明亮通阔,此时,戗画才看清她的前路为一方宽阔的坪地。

坪地上,杂草丛布,随风曳倒,有“簌簌”梭动声出没其间,而正中央,一摊烧残的火堆彰显了人的痕迹,却早已冷却余温。

戗画持火横挪,就在下瞬,一道孤寞背影显于火堆侧方的大石上,恍惚见其一袭殷红帛褙,后身黑袍垂地,褐发分绺攒辫,虽不见正容,但确为胡人。

火光倾袭覆背,石块上的人却纹丝不动,手肘搭于膝上,两手指尖相触垂于身前,静默稍刻,便听其道:“可否入座相谈?”

他的汉话有些拗口,但能听明其意。

戗画垂眉浅虑,片瞬,她持火上前,在对方前侧的一块早已备好的大石上扬摆而坐,两人坐姿神似。

戗画侧首,此时看清了这人的脸,见其鼻梁高立,眼窝深陷,五官分明却互不突兀,竟让她想起梧州总社里的那个人。

“你怎么不问,”男人再次开口,用他不流利的汉话与戗画对谈,目光却在前方上空的夜幕流连着,“不问我是谁?”

戗画看一眼这个男人,又随他目光,望了眼天间月弯,回头百无聊赖道:“你想说便说。”

男人不禁一笑,终于垂目,看向这个有趣的女人,然而下瞬,却被其腰间插着的那把胡匕引去目光。

怒与恨,逐渐在他眼里缠拧成仇。

他缓缓抬眼,又看向戗画,眼神变得笼杂。

而戗画却似旁若无人一般,视线在四处搜寻过后,她起身去拾干树杈,堆放到两人面前,起了火。

男人见她一番动作完后,又坐下不闻不问,她的视线也只在远处暗林和乌漆天幕之间上下来回,于是奇道:“你打算在此处过夜?”

戗画目光绕过面前火堆,看向男人,敏锐的直觉在她脑中营占,告诉她:只要守着面前这个人,便等同于网住了所有胡人。

男人也不落下风,视线落去对方眼底,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他注视良久,却只见对方一双杏仁大眼,看他的眼神近乎空泛无物,其心犹似不着纤缕尘秽,让人无从可辨。

片刻,男人心中叹笑,这女子与那人当真相配,皆是当细作的好苗子。

火声“呲呲”迸裂,释放着暖光和嘈热,胡人坐于篝火边,轻忆往昔,缓缓开口:“我与你讲个故事可好?”

他说罢,便顾自述去,戗画安坐在一旁,仰首观天,耳中被迫听着他讲故事。

“你可去过塞外?”男人虚问一声,又继续道,“塞外很美,是不同于中原的美。

在许久以前,没有汉人敢去塞外,那时还在打仗。

就在战争之隙,有一个西疆小子在水泉边贪耍,半道上,竟遇到一个中原小子。

于是两小子打了一架,那中原小子比西疆战士还劲勇,与那西疆小子打了个平手,之后两人竟成了朋友…”

夜幕之下,篝火蹿燃,两道黯影落于坪上,一诉一聆,暖月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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