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潜在的敌人。”林安淡淡地说。
齐塞克迪的脸色沉了下来:“护林人先生,你的油盐不进让我很难办。”
“难办?那就别办了!”
林安忽然暴起,一脚踹翻桌子,黑乎乎的茶水流了一地。
同时,他的脑海闪过念头,幽深的坑洞于齐塞克迪的总统椅下方浮现,强大的吸引如同磁铁般拽住他的灵魂,针扎般的痛楚深入骨髓,总统如同一张薄薄的落叶般向死亡坠落。
冥界神祭!
被赫梯仪式命中的齐塞克迪不慌不慌,嘴角勾起冷笑,双眸慢慢变换成了墨绿的色泽,整个人像一只真人大小的蜡烛,微笑着融化。
油脂在林安脚下翻滚,令人麻痒的东西爬上裤管,他转动【贤者之石】飞上半空中,却只觉得一种压力从上下两方而来,将他往中间一挤。
“咳!”
林安剧烈咳嗽一声,猛地撞碎总统房间的玻璃飞到窗外,这才摆脱了差点被连人带魂魄被压成肉饼的结局。
这就是齐塞克迪的神秘?
话说我明明命中了他,为什么没有效果?
略一回忆,林安皱起眉头,因为刚刚打中总统时,赫梯仪式的反馈像是撕碎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齐塞克迪和先知一样也是死人?
不,哪怕“死亡”,神秘者的灵魂也不会消散——所以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神秘术才显得如此可怕!
说起来,和齐塞克迪对话时,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呜呜呜——”
一个猜测成型,林安来不及细想,随着尖锐的敌袭警报,总统府大乱,数以千计的护卫队扛着长枪短炮从四面八方冲来。
林安特意观察了他们一下,那些士兵在放空模式中没有神秘者的气息,并非神秘者操控的傀儡。
看来齐塞克迪不是战争皇帝。
这倒是个好消息。
林安冷静地观察着,忽然发现以总统府为中心,延伸出厚实、密密麻麻的棕榈树叶子和纱网壳,“柯默思”的能量在地上形成一层薄膜。
奇怪……
棕榈树特征的纹真菌般快速繁殖,眨眼间从地面爬上目所能及的物体,园长椅、喷泉中心的雕像、园的总统园艺造型,最终顺着总统府的墙壁一路向上,覆盖了房顶。
短短五秒之内,整个世界除了对林安喊打喊杀的人,已被这种怪异的棕榈叶统治。
“入侵者,我要杀了你!”
“竟敢在总统府撒野,快点滚出去!滚到多哥去!”
“伤害了总统先生,你就是整个班图的死敌!”
士兵们红着眼睛,追着飞行的林安大喊大叫,后者和子弹、炮弹、甚至一发rpg导弹擦身而过,尽管没有受伤,耳朵却快噼里啪啦的声音炸聋了。
为了确认总统的神秘范围和距离,林安没有搭理这群狂犬病人般的护卫队,径直飞出总统府,落在了富人区。
“啊,巫师杀人啦!”
他的到来惊得夜间散步的居民落荒而逃,只有一个戴老镜的老太太站在原地,没看清林安是从天而降,她拍打着酸痛的腰,推了推浑浊的眼镜,口齿不清地搭话。
“啊、帮窝捡一瞎假亚,诺,酒在蜡边。”
“给你。”
林安拾起假牙递给老妇人,她颤颤巍巍地掏出手帕擦拭灰尘,又嘀嘀咕咕地向林安抱怨着天气和最近的年轻人。
“你说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
林安眯起双眸,他看见棕榈叶的纹丝毫不受总统府的影响,从那一侧涨潮似的涌来,眨眼间吞噬了他所在的贡贝区街道。
“还、还是你善良,小伙纸——”
老太太说到兴起,直接上前拉住林安的胳膊,想从怀里掏点什么送给他。
直到棕榈叶的网格经过了她脚下的砖块,老人全身一颤。
“你怎么了?”林安问道。
下一刻,还算和蔼的老太太忽地变脸,干瘦的胳膊用力锁住林安,扯起嗓子大呼小叫。
“你、你——你是反总统分子!该死的叛军,快来人!枪毙他!”
同一时间,刚刚躲起来的居民们从各处探头,他们一改往日的怯懦,同仇敌忾地拿着武器,嘴里喊着整齐的口号。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金萨沙!”
“枪毙!处刑!车裂!”
“杀!杀!杀!”
齐心协力团结在一起的声音犹如战吼,直冲云霄,大地震颤,每个和林安素未谋面的居民双眸血红,死死瞪着他,一眨不眨。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林安觉得自己怕是要被这群人碾成粉末。
察觉到一丝“提灯女神”的气息弥漫,林安不敢耽搁,一把推开老人,转身向天空飞去。
暴戾的声音在耳畔经久不衰,如影随形,他心无旁物地将意识沉入瓶中小人,和它视野同步。
很好,离我不远……
这场骚乱席卷了整个金萨沙的富人区,人们游行一般追着一个飞驰的人形,怒不可遏地用各种东西砸向他,包括剩菜和臭鸡蛋。
林安全程面无表情,只是轻松地躲避着人们的攻击,最终在一处十几楼高的办公楼旁边停了下来。
落地窗倒映出一名女人的身影,她狐疑地看向窗外。
正是红罂粟商会办事处的那名女白领。
“系统,使用【尔当受罚】!”林安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着女白领的眉心。
女白领显然对于神话级的“审判长”毫无还手之力,她的眼前一,复杂繁琐的希伯来文从地上升起,化作绞刑索挂在她的脖子上,骤然收紧。
“嘎擦!”
光亮从她的双眸褪去,女白领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咕咕咕!”
总统府中,齐塞克迪不知何时回到了座椅,感知到林安的行动,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旋即听到了手表发出的叫声,预示着十二点到来。
紧接着,流逝的时间犹如咬住自己尾巴的衔尾蛇,再次陷入无尽循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