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一架乐器!”贝内特侧耳聆听,“曾经的我‘辐射值’太低,根本听不见,更别提那些清洁工了。原来小姐在这闲情雅致地弹琴呢。”
五角星是……音阶?
林安陷入沉思,一侧的约书亚盯着地上的五角星一会儿,忽然开口。
“老师,五角星是否代表了恶魔?我看在游乐园放映馆的一部好莱坞电影中,每次尸体出现的时候,都有个五芒星被涂在墙上。”
林安瞥了他一眼,心想你的记忆真是丁点儿不剩,家传神圣符号都被洗脑成了恶魔象征。
“并非如此,早在救世主教派形成之前,五角星就是神圣、指引和灵魂的代名词了。”
林安踩住一个音符,确定没有危险,他开始往前走,沿途响起一串重复的音符。
“老师,你说得真好。”约书亚露出笑意,“你的话总令我亲切。”
“从迦南教起,五芒星就是世界的微观图,因为五芒星的上方只有一个点,被誉为‘上升点’,是神与人交接的标志,其余四个角的平衡对称也意味着阴阳平衡、宇宙和谐。”
“象征符号一直随历史变化。早期的救世主教会更改了五芒星的意义。作为梵蒂冈清除旧约,使大众皈依新教运动的一部分,五芒星的符号被重新结构,遭到了扭曲和误会。”
“我从这些五角星上感觉不到加害的气息,它的主人是一位迦南教徒吧?”约书亚说道,“不过它的用法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猜对了,这位多丽丝的表叔,你们是拉麦派和以诺派的亲戚关系。
林安继续一边说,一边理清思绪。
“不管新旧派的斗争,五角星仍是魔法中最强大的仪式符号之一。传说它是‘引导’东方三博士来到婴儿弥撒亚马厩的意象,同时也和冥界和幻影息息相关。”
“比如,一个将事物从现实隐藏的仪式记载,将五芒星用朱砂画在小羊皮上;把熏香、没药、芦荟、硫磺和迷迭香依次放在北、南、东、西和中心的位置点燃,再呼出五个卡拉巴天使的名字,就能进入灵魂的空间。”
“所以我认为这一处空间的秘密,其实早已展现在我们面前,距离真相只差一道密码。
林安走到集装箱内部的尽头,数清了它共有30个音符。
30是个神奇数字,既是犹大背叛前收下的银币数量,又和一个隐秘“安魂曲”息息相关。
“什么样的密码?”
“既然某个家族格外喜欢达·芬奇……我大胆猜测一番,进入隐藏空间的密码正是《最后的晚餐》的30个音符。你知道那幅画吗,史蒂夫?”
“请你告诉我,老师。”
“那是达·芬奇大约四十五六岁之际,在意塔利亚的米兰完成的旷世巨作。它描绘了弥撒亚死前最后一次晚餐,他本人坐在正中间,摊开双手,向众人宣布有人即将背叛的消息。”
“十二门徒在他周围形成波浪状的层次,神态各异,有的激动,有的悲伤,有的紧张,有的不可置信。表情生动,栩栩如生,光是艺术的造诣就足够名流千古。”
“但这幅最出名的是它的神秘学信息,例如明明叫《最后的晚餐》,救主的背后是祥和的白天,明亮的天空仿佛来自天国的光环。”
“这么说来,确实很奇怪……”约书亚说道。
“那片天空或许和五角星魔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指代‘另一个隐藏的精神空间’。”
“这幅画和五线谱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的晚餐》中,如果把所有门徒的手连起来,就是一首能够弹奏的安魂曲。它的旋律平和圣洁,以e调开头,e调结尾,形成完美的循环。”
“区区一幅画……”
“这项研究一经发表,立刻遭到了世俗的抨击,原因是达·芬奇的年代只有四线谱,五线谱在两百年后才逐渐普及。”
“看来这首乐谱仅是后人的想象而已。”约书亚沉吟道,“类似好莱坞电影的五角星?”
“以及关公战秦琼。”
“啊?”
“这不重要。也不能说完全是脑补,2007年一位富豪公开了达·芬奇的《哈默手稿》,清晰地记录下这位画家对于五线谱的尝试,在业界遥遥领先。”
“也许他是为了博人眼球,就和所谓的‘五角星杀手’一样。”约书亚举一反三地说。
“这位富豪在世界范围内还算有点名气。”林安说,“他曾在一种叫做windows95的系统上,用这份手稿制作了屏保和桌面程序;他的名字是比尔·盖茨。”
“我不认识。”
约书亚摇了摇头,完美诠释了失忆后一片白纸的文化程度。
“无论如何,这个想法值得尝试。”林安指挥着约书亚,“我们一起踩吧,顺序是e1、e1、g1、c2……”
轻柔而舒缓的曲调是涓涓流淌,难以描述的抚慰人心,令人感到如此弱小,而天国是如此的神圣高达无量。
圣歌奏响,缓缓揭露了集装箱的面纱。
林安的瞳孔中,海市蜃楼般的奇景跨越了具体的边界,诡异的圣坛凭空出现在昏暗的集装箱内,从点到面,触手可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