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帮我联系负责人吧,顺便要一下曲谱。”
不到十分钟,徐姨按涂念所说联系好了公演老板。一切定下之后,她轻描淡写地问道:“最近缺钱?”
涂念揉了揉鼻子:“没有,就是技痒而已。”
告别了徐姨和几位老师,涂念回到了槐街。
相比榆街,槐街的雨看得见摸得着却听不到。雨声被巷子里各式各样的吆喝遮得一干二净,刚从榆街回来那会,涂念甚至被这经久不消的吆喝叫得有些耳鸣。对她这对耳朵来说,其实还是榆街更讨喜些。
沿着槐街左巷走了一会,涂念挑了家还算可口的菜馆,进去要了份土豆丝,就着粥大口吃下,剩下一点没吃上的,便打包带走。
将剩菜往冰箱里一扔,涂念瘫回了床,这时天刚摸黑,约摸七八点钟,但她却已经有些乏了。
她扒拉开闷热的被子,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疼的左脸,瞅着脏兮兮的天板,开始发呆。这个月她过得还算节省,除去接下来的日常开销,还能剩下三千多,加上自己平时攒下来的钱,倒也能勉强应付这次额外的还款,但是下个月的房租就有点吃紧了。
“唉——”想到这,涂念长长叹了口气。她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徐姨传来的乐谱尽数导入到了电脑里。
“是贰习的曲?”涂念浏览了一下曲目,竟十分少见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品味倒是不错。”
看着一张张黑白的、跳跃的五线谱,她在电脑桌前轻轻地哼了起来。伴随着哼鸣声,她的双手在桌上来回飞舞着。
不论少时还是现在,家里都没有多余的钱供她买一架钢琴,甚至一架电子琴。多亏了徐姨,她才练成了这手出众的钢琴。
徐姨曾问过涂念,为什么不教钢琴,而是选择教吉他。
涂念的回答很简单。和吉他不一样,她的钢琴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母亲既已去世,除了必要情况,她的琴也就不用再弹了。
也不难理解,对现在的她而言,没钱就是最必要的情况。
公演的曲子几乎都是涂念平日里会听的,于是她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把它们记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有关其他部分的音乐需求,这就得现场和负责人交涉了,论乐理方面,她自诩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结束练习,涂念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她抱过电脑,在软软的靠椅上瘫好,百无聊赖地数着音符发愁。
刘癞的人说明天上午拿钱,但没说具体时间。也就是说,这钱她得今晚取出来。
“两万啊……”涂念小声嘟囔了一句。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一把,不为五斗米折腰到底是多么高尚的品质。涂念发誓,如果现在谁真能让她赚个一百万,别说折腰了,就算让她擦鞋她都甘愿。
涂念摆弄着电脑,尝试完成那首在幸先写下的曲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专注起来。
僵持了良久,她终于没忍住将电脑一把扔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