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是谁呀?”涂念理了理头发问道。
琴行老板,也就是徐姨,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自己心爱的琴,手上的动作温柔又细致:“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着眼生。”
“他人呢?”涂念有些奇怪,三十多岁的男人,自己也没认识几个啊。
“那不门外那个就是。”
涂念往门口看去,果然有个身材矮胖、身穿黑色皮衣、裤脚挽起了几分的男人站在那。这个背影有点眼熟,不过他背对着大门,涂念也不能很确定地分辨出他的身份。
“我去看看。”涂念说完把长发一拢,正要过去时,身后的徐姨却轻轻拉了她一把。
徐姨将爱琴小心放在桌上,又拿起块手绢擦了擦手:“你认得他吗?”声音很轻。
涂念知道徐姨这是担心自己,便大喇喇地笑了笑:“我不清楚,大概吧。我去看看先,别担心。”说完,便朝那人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那人一根烟刚好抽完,身上重重的烟草味闻得涂念直想咳嗽。她皱起眉头,强忍住嗓子的不适感问道:“你找我?”
那人听见,便把手里的烟蒂往地上一丢,转过头来那一瞬,涂念的心脏不禁停了一跳。竟然是他。
一看到涂念,男人重重吧唧了一下嘴:“涂小姐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啊。”
说完,男人猥琐地笑了起来,眼仁被厚重的眼皮遮着几乎到了看不见的程度,嘴里那一口黄牙则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一身烟味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口臭,逼得涂念不禁后退了一步。而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猥琐表情,却让她我紧了拳头。
“刘老五,有屁快放。”她说。
“火气何必这么大呢,”刘老五一摆手,翻起了裤兜,翻了好半天,最后从口袋掏出了一张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纸条扔给她:“癞爷最近缺钱,找你搞些票子。”
他扔得突然,涂念一个没接住,那纸条便直接滚入了旁边的水坑里。
她迅速把那纸条从水坑里捞了出来,展开一看,果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欠条复印件。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一百三十七万元和那个人的名字,她把纸条狠狠攥在了手里。
“涂念,什么事啊?”涂念久久未归,徐姨那边不免开始担心了。
“没事!”涂念反手关上了琴行大门,她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压低了声线,一字一句道:“这个月的,我已经给过了。”
刘老五耸耸肩,连带着他滚圆的肚子一阵颤动:“给过了啊,可癞爷说让你再给点,这可怎么办呢?”
涂念气得浑身颤抖,咬牙道:“你们不要太过分……”
“那你是不给咯?”刘老五并未生气,反而顺势点起一根烟。他深深嘬了一口,上前在涂念脸上吐了个烟圈,又看向琴行,很是欣赏地点了点头:“徐氏琴行,好地方。听说这儿的徐老板,还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