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大的口气,这岚县守卫足足有两百多人,光是弓箭手就有七八十,还不算城里的壮年子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用我一兵一卒打开这城门!”
老廖的弟弟,那马脸汉子冷哼一声道:“你要是能让我们毫发无伤的走进这岚县,我跪下叫你一声爷爷。”
徐青莺微微一笑,唇边梨涡荡漾,她的双眸明亮似火,“大孙子,且等着。”
凤儿叉腰,“哼,想当我们姑娘的大孙子,美得你!”
“你这死丫头!”
老廖拦住,“别冲动,且看她耍什么招。咱们这边人数是他们的两倍,她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就是。大老爷们干个事情罗里吧嗦,没劲儿。我说小廖啊,你还是想想怎么当好我家姑娘的大孙子吧!”
凤儿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像是耳刮子一样闪在那马脸汉子脸上。
那马脸汉子冲凤儿的背影呸了一口:“哼,你要能让我们这帮人以后不再挨饿,别说叫你爷爷,就是叫你祖宗都成!”
徐青莺见凤儿走远后,不复方才的得意,反而一脸愁容,便道:“刚才敢那么泼辣的对阵老廖那弟弟,怎么现在反而愁眉紧锁了。”
“公子,那不一样的。我不能容许别人看不起您,再说您唱白脸,我唱红脸,大少爷再火上浇油,咱们专门激他,不愁他不答应。”
徐青莺拍了拍凤儿的肩,“你做得很好。我不好说的话,你都替我说了,以后你适合阵前叫骂乱对方心智,这就是兵法中的怒而挠之,卑而骄之。”
凤儿激动得脸都红了,“我不懂兵法,只要能帮到公子就好。”
“那可不行,兵法不仅用于作战,咱们做生意、做人都用得上。多学学,对你总是有好处的。”
凤儿欢快的应了。
内心却激动得难以平复。
姑娘夸她了!
她一定得更努力,才能更好的追随姑娘。
谁也不能撼动她第二号人物的位置!
眼见她缓缓略过人群,逐步靠近城门,徐慧鸣不由问:“妹妹,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徐德贵也道:“青莺,再靠近城门的话,会有弓箭手射箭的。”
徐慧鸣却立刻纠正道:“父亲,你应叫妹妹振英,别露了马脚让别人知道咱们真实身份!”
徐德贵抓了抓脑袋,抱歉一笑,“我晓得了,叫习惯了以后会改。”
徐青莺停下脚步,面向众人,“你们都先退出去,大壮、江永康、凤儿、大哥陪我往前。方询和四姐带人安抚流民,盯梢老廖,我们去城门叫阵。”
众人一愣,可看着徐青莺的不容置疑的脸色,并不敢多言,于是全都退下。
徐德贵蠕了蠕唇,却什么都没说。
他已经习惯徐青莺发号施令。
于是,徐青莺在前,身后跟着徐慧鸣和凤儿。
大壮、江永康提刀,一人在徐青莺身旁,一人在队伍最后。
越过人群,他们缓步一点点靠近城门。
城门巍峨,犹如不可触碰的神邸一样,将他们这帮衣衫褴褛的蝼蚁隔绝在外。
雪白的大地上,众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向城门口逼近。
老廖那边也随时关注着动静,他们是万万没料到徐青莺说干就干,竟然只带四个人就往城门冲。
老廖那弟弟廖淳也有些急了,“那丫头是疯了吗,她是准备单枪匹马的杀进岚县不成?”
“这是要以卵击石啊!”
“完了完了,还以为她有什么计策,哪知道干这种蠢事。那岚县县令要是那么好说服,早就开城门迎咱们进去了,哪还轮得到她来逞威风!”
老廖却不动,一双眼睛精光闪烁,“且等着,看她要干什么。让弟兄们都别睡了,把家伙什拿在手里——”
冬日的风,冰冷刺骨。
地上有未化的积雪,走在上面有些滑,鞋面沾了水,脚冷得跟冰坨子一样。
徐青莺望着那高耸的城墙,看着那一排排如临大敌的弓箭手,又想起城内的李招娣,她好像突然又什么都不怕了。
管他前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她只有前行这一条路可走!
“底下的人,做什么的,快些离开!!岚县不收任何流民,再不离开,全部射杀!”
城墙上守卫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厚厚的威压。
徐青莺仰头,用尽生平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传得很远。“在下徐振英,乃城门前五千流民之首,前来欲和岚县县令孙大人谈判,寻求安顿流民之道。望孙大人能首肯面谈,共同化解流民危机,在下不胜感激!”
楼上那人不知听到没有,见徐青莺瘦瘦小小,说话彬彬有礼,颇有读书人的样子,倒也没令人射箭驱赶,“县令大人日理万机,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孙大人说了,岚县城门不会打开,且从今日起停止供应稀粥,你们还是快些去往别处吧。守在这里,也只会饿死冻死,与其在这里跟我们耗,不如早些去寻找别的出路。”
徐青莺充耳不闻,少女的声音有些冷,语调却很慢,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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