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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遗憾终难平,谁言不可惜(第2 / 2页)

说着,他伸手去抱孩子。江心兰却一脚踢起被子,将孩子裹在怀中,眼睛通红瞪着他,冷笑道,“你休想,你们覃家不是高贵么,我江心兰的孩子,配不上你的眼。你就当我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在你的生命里。”

覃霄贤眸中一愣,大掌狠狠地捏紧了被褥。

他知道她对他没有爱。

却从不曾知道,她对他的恨也到了这种地步。

他还是如从前,只要是她的愿望,他不挑的,他都能满足,“好。我应你。”

流放宁古塔,是最为严苛的世家活刑,大虞朝世家最重声誉,名节毁了不如一死,故而游街时,更加被众人唾弃。

覃霄贤骑着白马,身披碎月色的战袍,将抱着孩子的江心兰送了一路,直到押解的队伍再也看不见,他头一沉,眼一黑,从马背上重重地跌落下去。

而护送江心兰的人,覃霄贤都打好了招呼,一路上不催不赶,还时常休息照看她。

宁古塔路途很远,到了晚上,格外闷热难耐,江心兰抱着孩子缩在角落,突然数枚小刀仿若柳叶状飞散而来,同行之人纷纷惨叫一声后便扑通倒地。

江心兰身形敏捷闪开那一道道攻击,正要跑时,却因为体力不支被那暗处之人抓住了机会,两枚柳叶刀戳进腿部,她眉头一缩,单膝跪地不起。

一枚细刃接踵而来,直冲她心脏致命伤,江心兰用尽全力翻身一躲,虽然躲过了那刃,却被来人踩在了脚下,脖颈难以动弹。

来人眉间一颗红痣,眼神凶辣。

江心兰记得此人,是那个叫秋香的,是萧镇口中,那个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宫女秋燕。她不由得一惊,她听说林书供出了所有的奸细名字,秋香居然还活着?

秋香冷笑一声,“江心兰,你也是够蠢的,被一个废太子算计到如今惨状,你知晓我太多事,我可不会留你了。”

她脚微微用力,江心兰面露痛苦,虚弱的身体根本难以招架。

突然,远处亮起一把油纸伞,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女人飞天而来,只是随手一抛,几颗细若青丝的刺便扎进了秋香的脖子,她飞速一闪却已经来不及,和那女人交手连连败退,最后一抹狼烟平地而起,烟再消散时,人已遁离。

兰芝若不由得生气地踢了下脚,“这贱女人还真是命大,下次可别被我给逮住了。”

她转过身去,戴着斗篷,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心兰,将伞柄靠在锁骨上,不屑地抱着肩,“走吧江大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朝阳升起时,天边橘彩美地像是画卷一般。

在一家很素净的屋子里,江心兰抱着孩子,不安地坐着。她看着桌上那一碗红枣奶,皱着眉头。

她是没有奶水的,孩子也饿了很多天,这奶能不能喝呢。她犹豫再三,捧起那碗,先自己喝了一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没觉得有异常,于是便急忙端下来,给怀中的孩子一点点地喂着。

夜念斯推门走进,冷眸扫视过江心兰那狼狈的脸,唇角闪过一丝挑衅,他迎着女人惊讶的目光在她面前的木椅上坐下,扬起眸子看着她,“江大小姐还真是硬气,我要是你,就不会把这个孩子带出覃府。”

江心兰放下那碗,抱紧了孩子,警惕地看着夜念斯,冷笑一声,“怎么,我留下他,好让你们折磨?你休想!”

夜念斯抬手扶着太阳穴,精致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摁压,不紧不慢道,“都到这个份上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清楚很,你不把他留下,并非全权担心他所受所处会不公,而是担心他的存在,会给覃霄贤带来祸端。毕竟你亲身实践过吧,谁和前朝沾边、和兰家有染,都是不得好死的。”

他抬头看着她,“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情,你所生的儿子,一旦留在覃府,一定会入覃家嫡祠。”

江心兰无奈地苦笑了声,“夜王,你我素来交瓤不多,你也不必在这种时候还讲这些笑话于我轻谤。你怎知官嫦懿所出就一定是女子?”

夜念斯淡淡道,“她所出是男是女,都不影响这结果。因为,覃云不是覃家嫡子。覃羽是为了讨他夫人欢心才用覃云替代早夭的孩子,可下一代断然不会是这般。覃霄贤根正苗红,入宗祠不是小事,如果他未来能成武侯,那可不是像江家这般短命,而是千秋万代的留名。”

江心兰眸中一愣,她看向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他跟着她,除了受不尽的苦,还能得到什么呢?

她紧紧地捏着拳,“可覃家,真的会对他好么?”

夜念斯唇角闪过一丝不屑,“我可以帮你,让他一步步得到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江心兰目光微狭,十分疑惑,“你帮我?你为什么帮我。”

夜念斯笑了下,俊脸明朗,“当然是因为我,菩萨心肠。”

江心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我这里没什么你能得到的了。”

夜念斯神色蓦然冷峻,阴邪地看着她,“那我问你,那个叫秋香的女人,为什么杀你?你,握着她什么把柄。”

江心兰眸中一愣,她看着夜念斯的神情,蓦然将许多看似离谱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她有些恐惧地向后退坐,门外一个女子突然闯入,拎着一壶滚烫的开水哐啷一声放在桌上。

兰芝若淡淡道,“主上,热得很。这一壶要是浇在小婴儿那嫩呼呼的皮肤上,可是一辈子都抚不平的伤口呢……”

江心兰将孩子抱地更紧,几乎是颤抖着声音看向夜念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夜念斯黑眸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江大小姐,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向来睚眦必报。想你还记得曾在我手臂上烫了块疤的事,今日你若答应我这交易,我得到我要的,你得到你要的,那这一切都可以过往不究。”

“一边是武侯继承者,一边是颠沛流离,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江心兰皱着眉头,垂首看向怀中的孩子,一直哭闹的他似乎像是能听懂话一样,此刻也不哭闹了,还伸着手,要给她擦眼泪。

江心兰再也绷不住了,她看出夜念斯是个狠毒的人,但是她决心搏这一回。

“我的确知道她很多秘密,为了我孩子和我的安全,我不能全部告诉你。”

江心兰小心翼翼地说道,“秋香家里从前是磨豆腐的,在吴钊时拜师学艺,随着她师傅一起到了京城。她师傅也是个女人,却对她很不一般,她的代号是朱砂,她师傅是丹青。”

“当年兰家的案子,究其缘由,是因为一个巫医族的蛊师,和兰机皇后的不雅之事被皇上亲眼所见,所以才招致后来的事情。那个蛊师,便是秋香带进宫中的。”

“若说现在的秋香还有什么软肋的话,大概就是她的师傅和她妹妹。她妹妹可能已经死了,但她师傅还活着,我若说出她的身份,只怕你都未必相信。”江心兰抬眼看了下夜念斯。

夜念斯稍稍扬起下巴,“讲。”

她稍稍吞了下口水,“是何丞相府上二夫人,椿桃香。只是她们师徒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还活着,更不知道现在对方的身份和所在。”

一旁立着的兰芝若打断她,“江心兰,你可别长着嘴巴胡说,你若是都知道她们师徒的关系,林书不可能不知道。他与这二人接触频繁,还能两头瞒着?”

江心兰疑惑地摇摇头,“大概林书并不想让丹青知道朱砂还活着,至于什么理由,我不得而知。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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