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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皇陵一梦,斩草除根(第1 / 2页)

第32章 皇陵一梦,斩草除根

萧镇稍稍闭着眼,那冷毒双眸两侧的皱纹颤抖了半响,他缓缓睁开眼,平了两息。一旁立着的林书都不用抬头,只听气息就知道身旁威严的男人此刻是勉勉强强冷静了下来。

他微微俯首,声音依旧压地很低,冷静非常,“王爷,现在火烧眉头的还尚且不是这件事,此番调出那银票和手札,是因南江六大财库和对应郡县的府衙都到了一年一打点之时间,眼下有将近十万两的亏空,若是补不上,只怕到了今年朝廷再发赈灾银时,下面的人做事会没有规矩。”

“那覃羽的动作近来也很快,因他手中握着武将的官职,以职位拉拢,乃至让整个兵部都在他掌握之下,南江六大财库是我们无法放弃的一片区域,这打点的人中有许多,都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人。虽他们不知直接关系,可这背后做手脚的人如果深挖到了他们头上,我们就被动了。”

他瞥了一眼萧镇,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看,要不要让官大人先去补上这个口子?至于那背后撺谋之人,以后在详查也不迟。”

萧镇深吸一口气,冷辣的眸子直勾勾地锁着远处,迸发出一股寒气,他那粗糙的大掌紧紧捏着躺椅的把手,竹木已经有了隐隐的裂隙。这背后之人,为何会针对官厉?

官厉是他的人,朝廷中人众皆知,多年来各方面的打点从未少过分毫,既然都知道官厉贪来的银子,最终都成了六王爷府的银库,那此番搅乱之人的目的,就很有可能,并不是仅仅针对官厉,而是冲着他来的。

官厉可是为他抢银的一条好狗,他无论如何在现在这个时机上不能把这枚棋子丢掉,上次阖宫家宴时皇帝对萧宴很是满意,而宫中那些皇子连宫廷申论、治国参学都没有考过,礼官和史官,还有家族中沿袭高祖皇帝萧姓的众多退隐名士,绝对不会同意皇帝对夜氏子孙的再行提拔,只要再隐忍一段时间,等到整垮覃羽,那逼着皇帝退位就是大势所趋。

如此,他十一年的屈辱,这半生的阴谋算计、毒辣手段,就总算是见到了一渺曙光。

他抬手,冷眸中闪过一道寒厉,“不必了,让官厉躲躲风头,去王府库房调银子,三日之内打点下去,不许出任何差错。”

林书压腰应声,眸光深沉,“还有,快到十五了,今年守皇陵的皇子,让朝上那几个老谏臣给皇上吹吹风,把那夜念斯弄去嘉裕,”萧镇眸中算计清明,狠毒绝厉。

林书稍稍转了下眼珠子,嘉裕苦寒,往常为了讨皇上欢心,萧镇次次让萧宴代替皇子去,他点头道,“那今年世子殿下可以稍作休憩了。”

“让他也去,”萧镇眸中闪过一道毒辣的光,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只不过这一次,他得提着人头回来见我。”

覃武侯府。

覃雨望一大清早起床来,在院子里伸展腰身,清濛的曙光站在她身上,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在院子里悠悠然地散步,从园中走过去时,看到这一大早上的,宫里就来了人,似乎是个老太监,前呼后拥地,还得覃羽亲自送出去。

她杏眼眨巴眨巴朝那边看了看,心里正是好奇,却看到覃云从大厅里出来,看到她以后走上前,剑眸中稍稍有些紧张,“二妹,你怎么起这么早?”

覃雨望杏眼看着覃羽送那太监走的背影,心里感觉怪怪的,“大哥,是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覃云瞥了眼她,长叹了一口气,“听说,宫里今年十五守皇陵,让夜王去。方才那人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太监,带着口谕亲自来的,明天一早宫里就来接人了。”

“守皇陵?”覃雨望倒也不是头次听了,之前萧宴似乎总是去,那里不仅有夜氏的皇陵,还有高祖皇帝萧玦、以及后面六代帝王的皇陵,还有许多妃嫔帝后。她皱了下眉头,不过夜念斯在冷宫中这么多年,作为皇子,年年都是要轮的,这次轮到了他,倒也不奇怪。

覃云却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那皇陵在嘉裕,是苦寒之地,虽说按道理,在那里也有其他人看守,但是那天寒地冻之处,一个人是肯定守不住的。

往年都是一位皇子,和一位将门之后,或者是世子一同去,可是今年,看方才尐尗的意思,只有夜念斯一个人,萧宴今年以战伤复发为由,在家休养,婉辞此事。

那就只剩下夜念斯一个人。这件事任谁看,似乎都是有些私愤在,可或许也就是他想多了,毕竟那夜念斯是乱臣贼子之后,宫里看不惯夜念斯的,肯定也比比皆是。

且说夜念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并不惊讶,此刻他在藏书阁中整理好了自己全部的书本和笔记,靠着放在窗旁,他站起身去关窗,窗外一阵冷风呼啸而来,灌入他的黑眸,道道冷气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他黑眸看着远近高低楼阁的一片红砖绿瓦,神色之间隐隐染霜。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过神,覃雨望一脚将门踢开,把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包裹口袋堆在桌上,这么冷的天气,她似是被这些东西急出了一身的汗。

覃雨望还稍稍有点喘气,她眉眼欣喜地看向夜念斯,声音甜甜地,把自己活脱脱演成一个可爱的小媳妇,“殿下,快来看,这些都是我给你带的行李!”

说完,她顿了顿,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哦不对,只能说,是一部分!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准备呢!”

夜念斯黑眸缓缓滑过那一桌子的东西,有衣服、鞋子、衫、斗篷,还有被子、梳子、簪子、手套、护袖、护膝……好些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他稍稍平了两息,黑眸滑向覃雨望,神色淡漠,“二小姐,我是去守陵,不是去赏玩的。这些东西,我用不上。”

覃雨望稍稍嘟着嘴,快步上前伸出手拉起男人的胳膊,将他强行摁在桌子旁边,在夜念斯那似是又不屑又不耐烦的眼神里,将面前的牛皮纸和盒子挨个拆开,而后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再打开一个新买的包袱,在旁边铺开。

覃雨望一边忙着,喃喃道,“殿下你看,这是五件洗水衣,此次守陵是十日,原本想给你带十件的,但那样好像有点重,所以殿下就委屈一点,两天换一次里衣。”

她将那五件衣服整齐地叠好,放进包袱里,而后提起两套很厚的衣裳,夜念斯扬起黑眸看去,一件是淡紫色的,一件是暗青色的,都不是很明亮的颜色。

似乎从今年除夕,她将那件原本送他的橙红色衣裳丢后,她再给他买的衣服,都是这种暗色的。

“这两件是根据殿下现在的身材定做的,比之前的大一些呢,每一套都是整齐的,殿下去了可以换着穿。”

覃雨望认认真真地给他准备着每一样东西,将他可能用到的,所有都考虑了进去,若是发现什么东西没有,便立刻上街去买,每一样都是自己亲自挑的。

她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或许她对着夜念斯时,那种甜美和善解人意的确是装出来的,可是现在,她在他的任何一件事上,都会非常用心,她已经把对他好,变成了自己的一个习惯。

柳叶偶尔会进来送水,夜念斯黑眸看向她时,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看着覃雨望那喝下去的茶水,心里的担忧平添几分,却又无处可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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