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数名传令兵也策马狂奔至李牧身侧,拱手上禀:“启禀主帅!”
“我部都尉赵姜/军将棠咎/军将田寻所部已抵达预定位置,完成埋伏!”
“启禀主帅!”
“燕王已奔逃至我部位置,与我部都尉赵姜合兵。”
“都尉姜已将主帅的布置尽数告知燕王,燕王不喜,却愿配合我军布置,现已在埋伏圈周边收拢溃兵,引诱秦军继续追击!”
李牧终于露出了鲜明的笑容:“倘若秦长安君于击溃燕王之际便坚决追杀,本将的布置根本无法完成,此策恐难竟功。”
“然,秦长安君贪于此地溃兵,不曾即刻追杀燕王。”
“倒是给了本将布置之机!”
李弘振奋的说:“若是秦长安君稍后依旧亲率中军衔尾追杀,则此战胜局已定矣!”
“末将为主帅贺!”
诚然,嬴成蟜英武非凡,秦军悍勇敢战。
可代军同样悍勇敢战!
一旦嬴成蟜率领中军落入李牧布置的包围圈,而今看似散落在各地的百万雄师将顷刻间向嬴成蟜方向扑杀而去,并隔绝王贲所部的驰援路线!
就算嬴成蟜再能打,他又如何能杀穿由数倍之敌构成的包围?!
李牧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却摆了摆手道:“战局尚未明朗,还不是道贺之际。”
“传令我大代各部精锐,秘密向东北方向绕行,切莫被秦军斥候探得踪迹!”
“传讯齐军,将本将谋划尽数袒露,请齐军不惜一切代价务必配合!”
一众将领振奋拱手:“唯!”
在李牧的调遣下,联军各部兵马布置出了一层又一层防线,就等着嬴成蟜落入圈套!
然而嬴成蟜所部对残存燕军的歼灭却好似没有尽头。
待到黄昏已现,李牧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再,眉头深深皱起的发问:“我军埋伏之地周边可曾发觉秦军斥候?”
副将马服兑沉声道:“末将早已遵从主帅之令派出了军中所有斥候,截杀秦军斥候,尽可能令秦军斥候无法远探。”
“截至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秦军斥候的探查范围不足十五里,尚未触及我军伏兵所在!”
李牧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既然如此,秦长安君为何仍不发兵追击?”
“秦长安君惯爱剑走偏锋,乃是奇大于正的将领。”
“秦长安君不可能看不出于现下究竟如何施为才是对的,更不可能如秦杨翁子一般瞻前顾后。”
“秦长安君究竟在等什么!”
残留在战场上的燕军不过五六万而已,即便嬴成蟜将他们全歼了,于联军而言也不过只是一场小败,对于拥兵一百二十万的联军而言无足痛痒。
但若是嬴成蟜放弃这些燕军残兵,携胜势一举斩杀燕王喜亦或是冲散燕军中军,却能直接将联军一盟逐出战场!
李牧不明白,嬴成蟜究竟在等什么!
马服兑低声发问:“主帅,燕王对我军此策定然格外不满,甚至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联军之盟。”
“我军可要切入战场,救援燕军残兵乎?”
李牧沉吟许久后,沉声道:“不!”
“传令各部,做颓势以惑秦军,必要之际可以佯做败退勾引秦军。”
“此战我军固然拥兵百余万,但本将屡败于秦长安君,秦长安君理应轻视本将,秦长安君没有理由不携胜追杀燕王!”
“一战破秦之良机,不能因燕王的好恶便错过!”
方才那欢庆的气氛已消散一空,所有代军将领都和李牧一起满眼焦躁的看着秦军。
追啊!
你们追啊!
那么大个燕王,你们难道看不见吗!
夜幕降临,秦军真的看不见燕王了。
但秦军却也没有半点要寻找燕王的意思,而是举起火把,继续清扫战场上的燕军残兵。
当第二天的朝阳跃出地平线,看着直接收兵整军的秦军,李牧人都麻了:“为何如此?”
“秦长安君他为何不追啊!”
李牧很想问问嬴成蟜。
本将是代武安君,是屡屡败于秦长安君之手的手下败将而已。
而不是秦武安君!
秦长安君何必对本将如此谨慎啊!
嬴成蟜好似听到了李牧心中的呼唤一般,仅率一万亲兵、一千家兵离阵前行,朗声高呼:
“秦长安君公子成蟜。”
“邀代武安君阵前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