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王信不过本君,那便请大王另选他人为将!”
郭敞脸色很是难看:“武安君,不觉得自己太过嚣张了吗!”
李牧淡声道:“本君嚣张与否,都不影响本君报偿先王恩义!”
本君就嚣张了,你又能如何!
本君一直以来都这么嚣张,历代大王又能如何!
郭敞气极反笑的点了点头:“善善善!”
“既然武安君心意已决,本官也劝之不得。”
“本官倒是要看看,武安君接连违抗王令,究竟能为我大赵带回怎样的胜利!”
李牧草草拱手:“告辞,不送!”
郭敞冷声一哼,大袖一摆,愤然离去!
扈穹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主帅,不对劲!”
“前番相邦指挥主帅作战,主帅便拒绝王令。”
“此番相邦竟然再次妄图指挥主帅作战!”
“相邦理应知道他此举不能影响到主帅,而只是会自取其辱。”
“相邦怎会如此行事!”
在扈穹看来,上一次李牧拒不从令就是很打郭开脸的事。
郭开非但没有针对李牧,反倒是再次尝试给李牧下达命令。
这绝对是非常愚蠢的举动,因为这严重暴露了郭开无法掌控李牧的事实。
连李牧都控制不住,他郭开凭什么掌控朝政,又凭什么让其他朝臣不得不听从他的号令?
对于李牧这等手握重兵又个性鲜明的将领,郭开最好的处理方式理应是听之任之、多加提防,待到手握大权之后再来细细处置。
扈穹觉得,他都能想明白的事郭开不可能想不明白。
此事背后必然有着针对李牧的阴谋!
然而李牧却只是平静的回答:“无碍。”
“相邦之所以胆敢如此,不过是因为本将前番落败一场而已。”
“只要本将能为我大赵取得一场大胜,那么相邦无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毫无意义!”
李牧想不明白朝中的鬼蜮伎俩,也不知道该怎么在朝中争权夺利,他的性格又让他不可能对郭开低头俯首。
再加上大敌当前、赵军新败,李牧索性便不再多想,转而发问:“无须思虑朝中事。”
“各部兵马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预定位置?”
见李牧不愿再说此事,扈穹也没强劝,顺势回答道:“算算路程,各部兵马还需要旬日便可抵达预定位置。”
“但各部兵马的各项布置和军械打造,却还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李牧一边思考一边略略颔首:“本将本欲令武襄君率军沿井陉入秦地。”
“却未曾想,秦长安君早有所料,竟是令秦上将军翦率重兵入井陉阻截武襄君所部。”
“井陉一战,武襄君所部恐难得胜,本将只希望武襄君能拦住秦上将军翦所部,为本将多争取一些时间。”
“此战之关键,还是在于我军能否于滏口陉东陉口借地利围秦长安君所部而歼之!”
“让各部将领都多些警惕,务必不能让秦军察觉到我军动向。”
“加派四周山区之斥候、削减阳邑周边之斥候,引导秦军斥候往阳邑方向侦察。”
“再将郎中令郭敞的行踪散播出去,以郎中令郭敞吸引秦军斥候,为我军争取时机!”
在李牧看来,决战早已进入铺垫。
于秦军斥候视野的死角处,一支支赵军伏兵悄然落子,滚石、擂木等器械被就地打造而出。
随着兵马的调动,一张面对秦军的大网已悄然张开。
只待一个机会引秦军进入赵军包围,便可完成全歼。
与后峧山之战时那儿戏一般的诱敌深入之策不同。
这。
才是真正的诱敌深入之策!
正吩咐间,任游策马狂奔而至,肃然拱手:“主帅!”
“秦长安君邀主帅阵前答话!”
扈穹眉头微皱:“秦长安君又邀主帅阵前答话?”
“主帅,秦长安君乃是大巫!”
“凡与秦长安君阵前答话者,皆难善终。”
“前番主帅邀秦长安君阵前答话,想来秦长安君是还没来得及布置祭祀,主帅方才幸免。”
“但此番秦长安君主动邀主帅阵前答话,定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主帅,当慎重!”
嬴成蟜发起过很多次阵前答话。
但与嬴成蟜阵前答话过的对象却没几人能活到今天。
即便能活下来,大多也只是如楚王负刍一般苟延残喘而已。
要说嬴成蟜没在阵前答话之际做手脚。
谁信?!
然而李牧却在沉吟片刻后便平静的说:“无碍。”
“若是本将都畏首畏尾,不敢直面秦长安君,我军将士们又怎敢对秦长安君拔剑!”
“本将脚踩大赵疆域、亦有大赵列代先王注视,无惧他秦长安君!”
然而最后,李牧却补充道:
“但答话的地点,当由本将来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