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鄂鏖身后那些将士的板冠便知,其中大半都是簪袅级以上的有爵者,而簪袅爵可是有三名仆从的!
这些将士难道都是单身汉吗?
不。
在特意挑选之下,这些将士大多都已人到中年、成家立业,膝下至少有一名男丁子嗣!
也就是说,这二百一十三名将士至少能凑出六百五十名仆从和二百五十名青年男丁,加起来那可就是九百青壮!
更不要忘记这二百一十三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本人。
他们可不是伤残退伍老兵,而是正值当打之年的临战之兵,一旦战争打响,这些将士拉到战场上就是什长、屯长甚至百将!
由鄂鏖统帅、二百余有爵将士担任伍长至五百主之间的所有军职,仆从、男丁为士卒。
只要一声令下,鄂鏖就能拉起一支一千一百余人的敢战之旅!
虽然这支兵力依旧不足鄢城常备县兵的一半。
但别忘了,鄂鏖自己就是鄢县县令!鄢县县兵难道胆敢对鄢县县令刺出长枪吗!
放心?
你让我们怎么放心!
鄢柳的脸色更是有些发白,强笑道:“无碍!无碍!”
“都是为大秦浴血厮杀的将士,理应大宴以待。”
“些许餐食,我等还是能担负的起的。”
漆雕锐目光转向鄢柳,似笑非笑:“鄢氏,颇为富庶啊?”
鄢柳心脏一颤,笑容愈发勉强:“鄢氏终究绵延数百年,虽然算不得富庶,但宴请一些壮士却也并非不可负担之重。”
鄂鏖笑道:“那本官可就却之不恭了?”
鄢柳如遭大赦般右手一引:“县令,请!”
除漆雕锐之外,一行千余人大摇大摆的踏入鄢城。
但原本准备在衙署之内的宴席显然是不够用的。
熊厚和鄢柳不得不在衙署之外又摆了一条露天席面,用于招待这些摆明了来者不善的客人。
但没多久,吴青就带着十余名属官提前离席,向着鄢城西侧漫步走去,时不时捡起一块泥土,认真观察。
“什么人?!”
一道呵斥声陡然响起,数十名青壮男子已然持剑将吴青团团围住。
吴青赶忙举起挂在腰间的印凭道:“本官乃是南郡研判使,吴青。”
见来者是个官,众人赶忙还剑入鞘,一名中年人迈步上前,拱手一礼:“在下鄢尘,见过这位上官。”
“不知上官此来所为何事啊?”
吴青耿直的说:“看看田。”
鄢尘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虽然他不知道研判使是干什么的,但显然这人是跟着鄂鏖一起来的。
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想看看治下的田亩?
反了天了!
这是县令能亲自来看的吗?
这得由当地豪强报上去,县令才能知道!
鄢尘皮笑肉不笑的说:“此地民风彪悍、盗匪横行、危机四伏。”
“上官行走之际可是要多加小心,以免为公职而伤了性命啊!”
吴青当即拱手:“多谢老丈相告,那本官这就离去。”
见吴青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鄢尘懵了。
不是,我只是惯例性的抬手平a了一下,结果你就要跑了?
你身边可还跟着十余名青壮呢!
这也未免太怂了点吧!
就在鄢尘有些不知所措之际,远处一架马车突然加速,最终急停在吴青身侧不远处。
一道鄢尘无比熟悉的身影跳下马车,连声道:“吴研判,可是今日餐食不合胃口?”
吴青摇头拱手道:“并无不合胃口之处,鄢狱掾多虑了。”
“只是吴某乃是新晋之官,承大王命令、长安君嘱咐来鄢县履任。”
“吴某以为,还是要早些完成王命为重!”
鄢括肃然拱手:“吴研判,高义!”
“只是恕下官愚钝,尚不知吴研判之职究竟司职何事,需要来田间走动?”
吴青坦然道:“金汁治粪之术需要先行研判土地,但有能力研判的人才却是有限的。”
“我等研判使的职司,便是提前走遍大秦疆域,确定研判的先后顺序。”
“如此,方才能让有限的人才在有限的时间内助大秦增产更多的粮食。”
鄢括双眼猛然一亮:“吴研判竟是在研判施金汁治粪之术?!”
“此乃大功德之举啊!”
鄢括怎么可能不知道金汁治粪之术?
为了能让金汁治粪之术尽早在鄢地进行,鄢氏不知道开了多少次族会!
结果,就在鄢氏一筹莫展之际,负责确定金汁治粪之术施行位置的人竟然自己撞了过来?
这叫什么?
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吴青有些羞涩的低头道:“也没有鄢狱掾所言那般夸张。”
看着吴青这不谙世事的模样,鄢括朗声笑道:“上官过谦也!”
“上官需要我等如何臂助,大可直言!”
吴青有些尴尬的说:“据闻此地民风彪悍、盗匪横行、危机四伏。”
“然,治粪的同僚却大多没什么自保之力。”
“故而吴某以为,就不劳烦鄢狱掾了。”
“吴某还是先去别处研判吧。”
鄢括顿时就怒了:“是哪個贼子在污蔑我鄢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