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得!
李斯心中却是一紧。
这话,可不正确!
李斯毫不犹豫的面向嬴政高声嘶吼:
“大王洪福,得此治农之策,我大秦必定昌盛!”
“臣为大秦贺!臣为长安君贺!臣为大王贺!”
听到这更正确的呼声,所有朝臣齐齐拱手而呼:
“臣为大秦贺!臣为长安君贺!臣为大王贺!”
嬴政畅快大笑:“哈哈哈~善!甚善!”
“当贺!此喜理当大贺!”
“然,此喜皆是由长安君并一众臣属所为!”
先把所有功劳钉死在嬴成蟜身上,嬴政方才感慨的说:“去岁长安君凯旋之后,便四处搜集金汁,整日与金汁为伴,甚至就连吃饭都是在金汁堆旁。”
“为了验证金汁与金汁之间的不同,长安君甚至跑到宫中来向寡人讨要宫中的金汁!”
“寡人以为长安君患了脑疾!”
“天下人皆以为长安君患了脑疾,甚至有些许虫豸竟公然讽刺长安君!”
一些官吏下意识的低垂头颅,面露羞愧。
曾经的他们也是嘲笑嬴成蟜的一员。
即便嬴成蟜坦言自己是治粪以求增产,可在他们看来,嬴成蟜就是疯了。
否则以嬴成蟜的身份和处境,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和金汁为伍!
但今天嬴成蟜却用事实给了他们一个答案。
亩产翻倍这个理由,够不够!
如果不够的话,在不大兴土木、大修水利的情况下亩产翻倍这个理由,够不够!
嬴政声调上扬、声音肃然:“长安君未患脑疾!”
“长安君神智清醒,甚至有余力灭国而还!”
“身为我大秦封君、王室公子、寡人王弟、为我大秦开疆扩土的大将、天下人盛赞的古之君子,长安君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顶着天下人的嗤嘲,所为何事?”
“为了让天下人能吃饱饭!”
“而今,长安君终治金汁竟功。”
“以令得这长安乡田亩竟可亩产四石三钧又十斤,较之去岁提高了九成有余!”
“粮食增产九成意味着什么,诸位爱卿心知肚明,天下人皆心知肚明。”
“此乃盛世之兆也!”
“此乃天下万民之幸也!”
嬴成蟜想说些什么,嬴政却没给嬴成蟜机会。
退后一步,嬴政一震衣袖,面向嬴成蟜轰然拱手:
“寡人,当代秦人拜谢长安君!”
“这天下人,亦皆当拜谢长安君!”
嬴成蟜直接蹦开,而后赶忙去扶嬴政:“王兄你这是做甚!”
“弟如何能担得起王兄一拜!”
就算不论君臣之礼,又哪有长兄拜幺弟的?
这不是乱套吗!
嬴政硬挺着压下了嬴成蟜的手,双眼满是肃然的看向嬴成蟜:“寡人拜非寡人拜。”
“寡人乃是代秦人而拜。”
“长安君,当得起这一拜!”
嬴成蟜想说些什么,可韩仓、隗状、庄仇等所有朝臣将士却已经轰然拱手,正声高呼:
“我等,拜谢长安君!”
嬴成蟜只能拱手还礼:“本君身为大秦封君、王室公子,食秦之禄自当忠秦之事。”
“诸位,多礼了。”
“且本君不吝坦言,长安乡的亩产是难以在天下间复现的。”
不愿天下人过于夸大金汁的功效以至于黔首对此失去信任,嬴成蟜坦然的解释:
“诸位亦知,本君为试金汁之粪而开十万亩试验田,分别处于长安乡、蓝田县、肤施县、屯留县等各处食邑,又在每一地都分为多片小田。”
“今日我等收割的乃是长势最好的长安乡乙字试验田。”
“长安乡乙字试验田此番之所以能达到如此亩产,其一在于此地皆为上田,本就肥沃。”
“其二在于比邻黄河、水利兴盛,不缺水源灌溉。”
“其三在于本君新治金汁为粪田之物,故而可以随意取用金汁,但当此策推及天下,金汁恐怕将为珍宝,无法如现在一般随意挥洒。”
“其四便在于金汁本身,甲字试验田与乙字试验田土质相仿,但却因用了不同方式调配的金汁故而导致长势出现了明显的差距。”
“但据本君麾下家兵回禀,长安乡甲字试验田的金汁用于蓝田县戊字试验田的效果却是颇佳!”
长安乡的亩产可谓是实验室成果,更是嬴政日日盯着的结果。
在嬴成蟜看来,想让全天下都实现每亩279市斤是一件至少也需要数十年努力才能实现的事。
但听到嬴成蟜这话,群臣却并不失望。
他们从未小瞧过籍田衙署属官与他们九族之间的羁绊。
嬴政亲自日日来看的田亩、嬴政并群臣亲手收割的田亩,亩产理应比别处更高!
韩仓若有所思道:“肥力与水利乃是我等日日思虑之事,其中关窍我等自知。”
“金汁可能不够用——既然金汁能助农增产,便变废为宝,确实有不够之患。”
“至于这金汁本身,难道这金汁也讲究因地制宜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