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非是为天下人造福,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即便诸位同僚如此夸赞本君,待到麻纸发售之际,本君也必不会再次降价,更不会给诸位以任何折扣!”
“若是诸位同僚果真有心感谢本君,那不若待到麻纸正式开售之际多买上一些,甚至是为本君推广一二!”
李斯等群臣齐齐拱手:“若能参与如此盛事,实乃我等之幸也。”
“我等必当将此事广传天下。”
“为长安君大兴文运之盛举献微薄之力!”
嬴成蟜:???
我尼玛!
说不通了是不是!
好在嬴政明白嬴成蟜的心意。
见嬴成蟜已经把控不住局势,嬴政笑而开口:“议定军校之际,王弟应承的爽利,寡人还以为王弟早有打算。”
“却未曾想,此事竟给了王弟如此压力。”
“为了缓解压力,竟还投入巨资研造出了如此妙物!”
嬴成蟜松了口气,迅速跟上节奏:“终究是弟年少轻狂了。”
“不过好在弟的钻研颇有成效。”
“这些麻纸不止可以大幅降低军校学子们学习的资费,更能让弟大赚一笔!”
嬴政若有所思:“大赚一笔?”
“渭阳君!”
嬴政对着嬴傒伸出手,嬴傒只能依依不舍的交出了手中的《秦律》。
接过《秦律》,嬴政手握书脊,任由书页在眼前如瀑般滑过。
通过书页的数目和每一张书页的厚度,嬴政不确定的发问:“这一本《秦律》用了两匹半的麻纸?”
嬴成蟜笑而颔首:“王兄好眼力,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一本《秦律》用了两匹麻纸。”
嬴政不由得看向嬴成蟜:“怪不得王弟言说能因此大赚一笔。”
“麻纸轻薄廉价,我大秦法吏、黔首必皆愿持麻纸写就的《秦律》。”
“一部《秦律》便可令王弟盈利九钱,而我大秦何止需要数十万部《秦律》?!”
“仅此一项,便可助王弟盈余数百万钱!”
嬴政的声音多出了几分灼热:“我大秦上下需要《秦律》,楚国上下需要《楚律》,赵国上下需要《赵律》。”
“莫说天下学子所需的各类典籍,单单各国律法便足以助王弟赚取数千万钱!”
不算不知道。
听着嬴政算出的各项数据,嬴傒等人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双眼都有些发红。
嬴政只计算了誊抄一次各国法律条文的麻纸需求。
但各国法律条文是会经常变动的,每次变动都能给嬴成蟜带去大笔收入!
且真正的耗纸大头还不是法律条文,而是各国公文和学子誊抄所用。
略略一算,单凭这麻纸,嬴成蟜每年就能赚取数千万钱!
仅仅投入了近千万钱,耗时数月时间,长安君竟便得了一桩可以年入数千万钱的产业!
难怪长安君甘愿投入重金研究麻纸,这玩意竟然比食邑赚的还多!
一开始,群臣觉得嬴成蟜是妥妥的败家子。
再后来,群臣认为嬴成蟜是不惜代价为国为民的仁人圣贤。
但现在,群臣看嬴成蟜的眼神却像极了在看财神爷!
事实上,就连嬴政都有些被吓到了。
大秦的收入多,但花销也多。
待到嬴成蟜的造纸作坊形成规模,大秦每年的结余还真不一定能比嬴成蟜更多!
一时间,嬴政对于原定的计划产生了些许犹豫。
如此暴利的产业,寡人果真要从王弟手中夺走吗?
若寡人如此施为,寡人如何对得起王弟啊!
见嬴政半晌无言,嬴成蟜不得不主动诉苦:“王兄算的倒是轻松。”
“可事实哪有王兄预想的那般简单!”
“一匹麻纸的造价确实只要半钱,但营建麻纸作坊也是要钱的!”
“若想每岁赚取数千万钱,弟需要将长安乡的所有耕地都挖成沤池,更要再收拢十数万青壮以用。”
“事务繁多!”
“且这麻纸固然是弟所制,但却难免被人所窃。”
“一旦匠技被窃,弟的盈余被旁人侵占事小,弟心里窝火事大啊!”
“可供售卖的麻纸尚未造出来,弟却已因这诸多琐事而忧虑不已!”
“愁啊!”
嬴傒等人眼中的赤色消退了些许。
嬴成蟜所言,桩桩件件都是实际问题。
而最难防的就是技艺外泄!
别说千防万防能不能防得住家贼和外贼。
就算是能防得住又如何?
更尊崇的权贵讨要,你给不给?
大王甚至朝廷讨要,你给不给?
窃贼易防,可上官与朝廷却是防无可防!
这也是罕有人愿意花大价钱砸科技的重要原因。
谁愿意给旁人做嫁衣?
嬴政收拢思绪,沉声开口:“军校乃是国之大事。”
“这麻纸亦是我大秦的国之大事!”
“国之大事却交付于王弟之肩,着实不妥。”
嬴政笑盈盈的看向嬴成蟜:“王弟不若将制造麻纸之术上交朝廷。”
“军校所用的各项物资亦交由朝廷担负。”
“何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