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险中险引蛇出洞(八)
另一边,宴斐策马在夜色中疾行,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出了城,半个钟头过后,人出现在山上寺庙的大门外。
敲响门后,一名僧人过来开了门,同宴斐交谈了几句后,僧人领着宴斐到了后院,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后打了个问讯便离开了。
刚进月洞门,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拦在了宴斐面前。挡在宴斐面前的人身材瘦长,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
“蒙叔,是我。”
在宴斐开口前,挡在他面前的人便让开了道。宴斐看了看前方还亮着灯火的屋子,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提步走了过去。在房门外停下后,宴斐又站了几秒,抬起手准备敲门时又停住了,又停顿几秒后,他轻敲了两下房门。
“母亲。”
听见门外的声音,坐在榻上一个人下棋的女子愣了一下神,棋子从指间滑落,哐当一声掉在了棋盘上。
过了一会儿,一名婢女从里面打开房门将宴斐带了进去。
进屋时里面清冷的烛光摇晃了几下,苏蕙妆容素净,穿得也素净,不到三十的样子,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檀香的味道,桌子上放着一本佛经。
宴斐请安行礼时,苏蕙抬手让他起来,又招手让他过来,等宴斐走近些后,她端详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长高了,宴斐的脸色则有点不自然,似乎不太习惯母子间的寒暄。让宴斐在榻上坐下后,苏蕙问了问他最近的功课,又叮嘱他天凉了,多加两件衣服,语气虽是平缓,显得有些淡,但一个人眼睛里的神采是骗不了人的。
“这么晚了怎么还上山,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问完宴斐的近况后,苏蕙才问起来意,说到家里两字时,她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有意疏远。
宴斐摇了一下头,停顿了两秒后道:“孩儿幼时,母亲给孩儿用的那种止痒的膏药,母亲可还记得?”
苏蕙也不需要时间回想,便让婢女去院子里将埋在树下的一坛药膏挖出来,过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婢女捧着一个擦拭干净的白瓷坛子回来了,揭开坛口密封的油纸,一股清凉的幽香便飘了出来,宴斐的思绪也随着这缕香气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母亲轻轻摇着扇子给他扇风,他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背上冰冰凉凉的,不再痒得难受,有清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像是香又像是果香……
“大晚上来跟我讨这个,给什么人的?”苏蕙带着点好奇和狡黠问道,似乎八卦儿子是每一个母亲的本能趣味。
宴斐微微侧过脸道:“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