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宋受裘莞指使的事,谢重霄没有说,聂华亭将将猜出来。
除了愤恨,更多是感慨。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刚刚上酒楼,一眼就看上阿宋,让他做主厨。
这人心里一直有心事,让人看不透。
他的心事,最难受的就是,放不下郭家。
他祖孙三代都服侍郭家,刻在骨子里的忠心,如今郭家覆灭,他的忠心只能留给裘莞。
不值得。
阿棠问道:“阿宋当场畏罪自尽,侯爷将裘姑娘关进内狱。”
“随她。”聂华亭皱眉,“到底还有郭家的声望在。”
如今谢重霄是两任皇帝最信任的人,若是传扬出去,朝野上下会说谢重霄居功自傲。
何况,如今阿宋已死,死无对证。
阿棠看着她柔和的脸色说道:“我还以为夫人会伤心。”
“伤心什么,不值得。”
裘莞被关在内狱里,特意托人求见了薛饮珍。
“江夫人,江夫人要替我做主啊。”裘莞哭诉道,“我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江国公强占了我,可他现在不愿意娶我了,夫人,夫人您行行好,让国公爷把我接出去吧,我以后在二位身边为奴为婢,我一定什么心思都不动,求求,求夫人。”
薛饮珍突然想起那天这女人跪在江宿吟的面前,心里一阵翻涌,怜悯道:“既然这样,我把你赎回去,我会向燕王府提亲,到时候你就进府里来。”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薛饮珍稍加打点就将裘莞接了出来。
“我听说,是你害了谢重霄和聂华亭的孩子?”
“不是,不是。”裘莞连忙否认,“是郭家原来的厨子给聂华亭吃错了东西,谢重霄怕聂华亭生气,所以.所以才牵连于我这个孤女,否则的话夫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将我赎出来呢。”又温声说道,“同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夫人比我好得多,夫人至少有国公爷护着。”
护着。
薛饮珍听到这词,恍惚了一下。
二人已经分房几个月,薛饮珍连见都见不到那个人。
江宿吟看到薛饮珍来房里,展开笑颜。
“饮珍,你怎么来了?”江宿吟笑着握着她的手,“今日有上好的酱菜,你留在我这儿用晚膳?”
江宿吟如今不过十八岁,温润公子,笑起来如同暖玉。
薛饮珍松开他的手:“我有事想求国公爷。”
“你我夫妻,何来相求?”
薛饮珍低头:“既然你已经要了裘姑娘,如今她处境艰难,你就将她接进府里来,这样也好。”
江宿吟一时愣住,“你过来找我,是想找我娶裘莞?”
“她配得上国公府的门第。”薛饮珍平静说道,“你始乱终弃,这样做,会让人家姑娘活不下去的。”
“活不下去?”江宿吟冷笑一声,“她说她委身于我,你就真的相信了,她怎么不说给我生了个孩子呢!”
薛饮珍愣愣地抬起头来。
江宿吟生气:“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别的女人说什么你都信,她说她要进府你就这么答应她,你怎么不去死把你正妻的位置让给她呢!”
江宿吟是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