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秋噙了些眼泪,缓缓走进屋子。
陈翠萍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哎哟,我的手,我的手啊。”
许慧如端着药碗坐在床前,听着陈翠萍的哀嚎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麻木道:
“老太太,你的手再疼,也得喝药啊。”
“手疼,我的手好疼啊,浑身一点劲儿也使不上,我是不是就要死了。”房间一片昏暗,陈翠萍虚弱地睁眼,眼前漆黑一片。
许慧如见她迟迟不肯喝药,冷冷扫了眼拇指上包扎起的伤口,只是剁了根拇指,血也止住了,不知道这老婆子哀嚎什么,叫魂儿似的。
她不耐烦地骂道:“老太太,这药你到底喝还是不喝?你手伤着不用干活,我可有一堆的活等着我去做。”
陈翠萍止住了呻吟声,一下睁大了眼睛。
许慧如见状,撇嘴冷笑,“您老人家不会是假借伤口之由,趁机躺在床上偷懒吧?”
陈翠萍听着许慧如这段尖酸刻薄的话,顿时来了怒气,痛心疾首地骂道:
“许慧如,我如今都伤成这样,你还要气我。我们家宝权娶了你这个媳妇进门,真是倒了我们周家八辈子的霉了!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就是个毒妇!”
许慧如原本就有气,如今听了陈翠萍这几句骂,正寻得离开的借口,再加上看见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周晚秋。
她啪地一声将碗放下,冷笑起身:
“行,我这个儿媳妇伺候不了你,那就让你的亲儿子亲闺女来伺候你吧,哼!”
陈翠萍眼睁睁看着屋子里头唯一一个伺候她的许慧如走了出去,崩溃的躺到床上,用力的跺起脚,哀嚎哭喊道:
“你们一个个都撇下我这个老婆子不管,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这娶的什么儿媳妇啊?真是家门不幸啊!”
周晚秋听见陈翠萍中气十足的骂声,骂了谁,就是不舍得骂周宝权。
她方才流出的眼泪,顿时化作了可笑。
周晚秋走进房间,端起床边的药碗,浅声道:“娘,起来喝药吧。”
这声音是?
陈翠萍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看见柔弱的周晚秋,被钱如山剁去手指的怒意在这一刻,找到了泄愤的对象。
周晚秋对着她的怒眼,稳稳地握住碗,却没有等来火辣辣的耳光。
陈翠萍顶着滔天的怒火,用力咬着牙,露出狰狞又可怜的苦笑,“晚秋,娘总算等到你了。为了你,娘这根手指头都被钱如山给剁了。娘害怕,若再不帮他做事,下次就轮到你了啊。娘真的不想你受伤啊。”
周晚秋掀开眼帘,看着母亲虚伪的眼泪,泛光的眸子没了怯懦,“娘,你说什么,晚秋就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