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周沉鱼把人送到门外。
秋收临近尾声,稻田里的灰烟跟着夕阳和晚霞,颜色一点一点变弱。
周晚秋操了一条近路回家,那是一条焚烧过的荒草地,萧瑟秋风刮起地上的残灰,连带着她也要掀倒。
她像棵扎根在贫瘠土地下的小草,呆呆地望着西边垂落的暗色,眼底最后一点的光亮也随之黯淡。
送走了周晚秋,周晚秋折回院子里。
李秀菊的腿已经恢复到从前,脱开拐杖走动,基本没问题。
她清扫着院子的灰尘垃圾,周沉鱼盯着她一举一动,心脏跳到嗓子眼,想接过,结果被她拦住,“不用你来,我能行。”
周沉鱼站在一旁看了看,“好像是和之前差不多了。”
“岂止是差不多啊?”李秀菊抿唇一笑,“我看啊,都不用抓药吃了。”
“那不行。”周沉鱼瘫在椅子上,李秀菊扫到她脚下,她悬起双腿,不厌其烦地说:“脚好是好了,但药还得吃。总之,一切都听沈大夫的。人家是专业人士,说什么是什么。”
李秀菊含着甜蜜的笑,“行了,明日你不是还得进城给我拿药,早些洗个热水澡,进被窝里捂着。”
“噢。”周沉鱼把椅子搬回屋子里,拿着衣服进了澡房。
两桶热水不断冒着水汽,不一会儿,室内水汽氤氲,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把全身都捂热了,钻回被窝里。
连轴转了好几日,明天突然停下来,她心里却没个底。
周沉鱼睁着眼,内心平静下来,复盘了这几天干的事情,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种日子说忙比不上上班,说闲又不是天天躺床上网冲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未来的日子仿佛肉眼可见的一眼望到头。
对于她这种注定不是家庭主妇和贤妻良母料子的人而言,天天待在家里干活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消磨人。
“归根结底,还是木有钱,付出的劳动与收入不匹配,我还是挣扎在温饱线上嘛。”
周沉鱼翻了个身,拿出藏在角落的钱袋,仔细数了数。
自从上次李秀菊病了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交到了她手里,总共还有六两多银子,只进了一次医馆,就干掉全家人半年的收入,且都是辛苦钱。
如果多来几次,任谁也吃不消啊。
快入冬了,家里的指望全在宝玉身上,但是宝玉打猎的收获是好是坏,也没个准。
“一直靠天吃饭也不是个办法啊。”周沉鱼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躺床上,又把自己给绕了回去:“还得是做生意才能发财。”
不过前提是,她怎么样才能把钱如山这个绊脚石踹阴沟里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