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墙角的树叶落在他脸庞,阴影与阳光的交合,在他刚毅的五官上形成错落有致的斑驳碎影,此时看着有种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的、致命的吸引力。
周沉鱼望着他脸上不苟言笑、专注认真的神情,再加上前几次的印象,就是一个满身正气的莽夫罢了。
如果举止过分亲昵,她敢断定,他一定会当场把她丢下。
周沉鱼不敢太过造次,只浅浅呢喃地问,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吹在他耳旁撩拨,“杨班头,你背了我一路,要不放我下来自己走?”
杨犀看着前方,感受到耳旁的异样,不敢过分遐想,冷道:“你腿伤成这样,再忍忍,医馆还有几步路就到了。”
周沉鱼看见他的耳朵一点一点泛起了红色。
她满意地噙起笑容,手臂紧紧环住他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附近,挤出两滴热泪流进他的颈窝。
杨犀脚步顿了顿,遂又加快步伐,赶往医馆。
到了医馆,周沉鱼被他放在椅子上,现下是午后不久,馆中空无一人。
杨犀半蹲在她眼前,目光与她平视:“你且在此等候,我去找大夫,去去就来。”
“好。”周沉鱼看着他走进内堂,才想起自己的脚伤,刚才一路上光顾着看人,都忘了想办法怎么脱身了。
“老沈,你在哪儿?老沈。”杨犀大步走进内堂喊人。
“我在这儿呢?”偷的浮生半日闲的沈云志拿开蒲扇,坐了起来,不满嚷嚷道:“杨班头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杨犀闻声进屋,把他从躺椅上拽下往外走,“外头有位伤者,你去看看。”
“哎哎哎,我衣裳还没穿好呢。”沈云志被他拽着一边匆忙整理衣服,一边骂骂咧咧道:“我看你自个儿受伤都没急成这样,那人伤到何处,叫你这样担心?”
杨犀呵斥,“你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沈云志拗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拽着跑。
周沉鱼思来想去纠结了一阵,本来要跑的,听见声音立马坐回原位,跟着看见杨犀拉着个下巴留了胡须,故作少年老成的书生气文人走来。
沈云志瞧着眼前女子,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是她受伤了?”
杨犀指着周沉鱼的伤口,“她方才扭伤了脚,你快看看。”
周沉鱼看着他们,沈云志理了理衣裳,缓步走过去,“姑娘,你莫要害怕,让我瞧瞧你的伤势。”
古代医术不发达,没有机器拍片。
如果她咬死自己歪了脚,他也不能说她什么吧?
周沉鱼露出伤口,咬死不认:“有劳大夫了。”
沈云志伸出手,往脚踝处按下,神情变了变,看着她:“姑娘这里疼?”
周沉鱼垂着眼泪卖惨,“嗯,疼。”
沈云志轻挑起眉,又按向别处,“这里也疼?”
周沉鱼感动地噙着泪嘴唇发抖,“嗯,这里好像更疼了。大夫,我的脚还能不能好啊?我会不会变成个瘸子啊?”
沈云志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杨犀俯身靠近,正欲问话,外面突然人群攒动,发出叫喊:“救命啊!杀人啊!救命啊!”
杨犀利落起身,一句话也没留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