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住到了镇上,虽然没田可种,但要创造条件种田。
太阳越发毒辣,秋老虎很猛。
隔壁院子王老太太听着搬家的动静和孩子们叽叽喳喳声,如芒在背,喝着昨天泡的茶不住往街上打量。
怎么还没来人?
她顶着毒辣的太阳去院角,望着外面的大树,一阵心焦。
那棵树是她秀才儿子亲手种下的,就是她家的树,她家的树怎能挨着别人的院子长呢?
她就怕住进来的人看不惯这棵树,要砍了,或围进他们院子里。所以这些年来每每有人看院子想搬进去,她都寻着时机装鬼笑。
很有用。
同时写信给她在县城念书的秀才儿子,要他回来把自家院墙迁出去,将那棵树框进来。尽管那样就和那院子挨在一起了,但那院子都没人住,荒着也是荒着,她占个一尺二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样打算了好些年,每每去信,不见回声,催急了秀才儿子回信说课业繁忙,有空一定回。
打扰了秀才儿子念书,她感到愧疚,每每有人看房子她再着急也不好打扰秀才儿子,自己生生急了几年,好在她年轻时靠口技赚钱,老了也还有几分本事,倒唬住了一批批看房的人。
这回,她唬不住了。
给秀才儿子去信,没有回应,眼瞧着那家人时不时打扫、搬东西来,她坐不住了,昨儿特意上街雇几个汉子来挪院墙,想赶在那家人搬进来前把树围进院子里。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搬进来了,她雇的人却迟迟不上门。
再晚就来不及了。
于是她扶去库房,拖出大锤子来。
一把老骨头艰难地抡起大锤子,愤力往院墙砸去。
这一砸墙只将墙砸了一个小口,自己却一屁股往后坐了下去。
“哎哟!哎哟!”摔的是屁股,但因年纪大了,不仅屁股疼,浑身都疼。
不多时,再听不见隔壁的喧嚣,她挣扎了半天,起来凑近小口子望。
小口子里一只大眼睛,吓得她又一屁股坐下,更疼了,再爬不起来,忍不住叫唤起来:“哎哟!哎哟!”
“老太太砸墙做什么?”墙外传来那个粗笨女人的声音。
王老太太惊愕,“我我.”
怎么又是那个女人,先前戳穿她装鬼,害她本就不好的邻里关系雪上加霜,这回又落她手里了。
“我我.我只是要我秀才儿子种的树罢了!”王老太太感到委屈。
小巷子里再没别的树,不就挨着她家院子长的那一棵么?
戴着草帽的苏岁岁明白老太太为什么砸墙了,要阿娘低下身子,和她耳语。
王老太太又痛又热,委屈得要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很热心的声音:“老太太想要树不必砸墙,我帮你就是了!”
“哼!”王老太太抹了一把汗水和眼泪,才不信那粗笨女人的言巧语。
她会那么好心挪院子?
“嚓嚓嚓嚓擦擦!”
头顶的树冠一阵颤抖,攸地从她眼前消失。
王老太太:???
虚掩的院门推开,来人不是她雇来挪墙的汉子,而是那个粗粗笨笨的女人。
那女人扛着一棵树进来了。“老太太,我帮您把树拔过来了!”
王老太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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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