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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带着福气的岁岁(第2 / 2页)

“哎哟你家能过个好年了!”

“做成腊肉,能吃好几年吧!”

沈碧玉笑着回道:“都是运气,运气好罢了!”

村民们流着口水送沈碧玉母女回院,几人好心地帮苏姩姩接背篓,更多人放下耙子、饭碗帮沈碧玉接猪。

苏姣姣抱着苏岁岁到处看热闹,苏姩姩拿板凳来给客人们坐。

苏岁岁啜着金手指,心想他们帮阿姐就是了,不必帮阿娘,阿娘喂她吃了多久的米油就喝了多久的黄水,力气大着呢。

大野猪瘫在院中,一股温热的臭味。

沈碧玉进厨房拿桶来,取下堵猪脖子上刀洞的野草,猪血淙淙流进桶里,还是温热的。

接满一桶,来不及续脚盆,洒了一滩出来。

围观的人不禁摇头,惋惜的泪水从嘴角流出。

可惜了啊,都够炒好几盘猪血旺了,够好几天的菜了。

再看那猪脑壳,和小孩儿一样大,洗干净放大锅里煮耙了,蘸大蒜就很美味了。

那猪腿,多么粗、多么壮,煲猪脚汤最滋补。

这么大一个猪能划出两扇很大很大的排骨吧,做成腊排又香又经吃。

那猪尾巴根儿真长,卤香了吃会连舌头一起吞下去吧。

还有心肝肠肺,都是好东西啊,尤其是肠,油水大,吃了一年都不会馋肉吧。

苏岁岁被放到婴儿篮中,苏姩姩、苏姣姣把接来的血端进厨房。一桶、一脚盆,再加五六碗,够她们跑好几趟了。

锅上坐的热水噗噗响,沈碧玉端出来,一碗一碗往野猪身上浇。

浇得嗞嗞作响,浇得臭气熏天。

苏岁岁捂住小鼻子,这野猪多久没洗澡了。

围观的人不觉得,看着沈碧玉利落地烫猪刮毛,直咽口水。

咽着咽着,头上一凉。

是老天爷也馋得流口水了么?

“下雨了下雨了!”众人惊恐,争先恐后地往家里赶,耙子忘了,饭碗也忘了。

雨滴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米粒大小很快发展黄豆大小。

村里远远近近喊起来:“落雨了,快收稻谷!”

沈碧玉把大野猪拖到檐下切分。

苏姩姩抱着苏岁岁坐在小板凳上。

苏姣姣给兔圈盖上油布,野鸡在院中奔走,淋成落汤鸡,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叫唤:“咕——咕咕咕咕咕!”

苏岁岁一会看刮了毛的大野猪,又黑又硬的皮,一会儿拳头大的雨落到地上砸出一朵接一朵的水。

雨水淋散了野猪毛,也稀释了野猪的臭,虽然还是很臭。

她家住在村尾,挨着小山包,地势稍高,最近的邻居也要走一刻钟,往日能从院子里看到村民们房子、院子。

此时,雨大得模糊人视线。

纵使她耳聪目明只能看到一些灰蒙蒙的点点在跳动,金色的片片一动不动,然后灰蒙蒙的点点也不动了。

“老天爷啊!你要咱们的命啊!”

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天空蓝得像洗过一样,山也更新了。

她家的院子乱糟糟,到处都是臭臭的猪毛。

村子传来叹息声与哽咽声,湿漉漉的村民们站在院中,等待着等待着。

等待太阳出来,晒干他们来不及收进去,淋透的稻谷。

等了许久,久到他们的头发、衣衫不再滴水,太阳还是没出来。

天很蓝很蓝。

很蓝很蓝的天下,许多人呜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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