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结果,众人自然高呼“皇上圣明!”
皇帝满意点头。
君臣和乐,大殿一片祥和。
许怀义垂着头,嘴角讥讽的勾着,嘴里谢恩的呼声,却喊的比谁都高,都要诚心实意。
虽说出了这个小插曲,但庆功宴照旧,歌舞升平,仿佛刚才的变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大殿里少了些人,牵扯到操办宫宴的,皆被带了下去审讯,等待着他们的不知是什么下场。
许怀义回了座位,神情平静,心里毫无愧疚感。
刚才说中毒,其实是他故意的,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了逼真,他甚至连孙钰和李云亭都瞒下了,就怕他们配合不好,反倒是露馅儿,再被牵连进去。
但操办宴席的人被审讯,也不算冤枉,他们给他的酒水里是真的下了药,却不是立刻毙命的毒药,那样太容易暴露,毕竟他一旦发作,又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建兴帝再想包庇孟瑶,也包庇不了。
所以,他们下的是一种能让人精神亢奋类的药,一旦服下,情绪很容易激动的不受脑子控制,混在酒水里,旁人也只以为是他喝醉了失态而已。
在这样的场合失态出丑,他就算是功臣,也会被问罪不喜,那他用命博来的前程也就到头了,他这一年所有的努力,也化为乌有。
还会沦为京城的笑话。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诛心。
所以,他将计就计,往酒杯里又撒了一点真正的毒药,本来带毒药来,就是要做个局坑孟瑶一把,谁想,跟她撞上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略胜一筹。
成功将这口锅扣到了她头上,谁叫她之前一直让人给他下毒呢,现在不是她也是她了。
反正旁人都这么想,建兴帝也会这么以为。
她在外面嚣张折腾,建兴帝可以睁只眼闭一只眼,但蹦哒到宫里来,在他地盘上还这么狂妄自大,呵呵,哪个帝王还能容忍?
他就是要让建兴帝厌憎了她,如此他再弄死孟瑶,建兴帝才不会太过在意的去追究到底。
这还只是开始呢……
斜对面,平远伯府的孟世子,被这一番变故给刺激的差点没晕过去,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几乎没多想,就认定了毒药是侄女下的了。
他可没有不动如山的气势,早就吓得面无人色,把心虚慌乱给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轻易就能看出破绽来。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理会他,皆默认过后再算帐,免得扫兴。
倒是没几个人去猜忌孟瑶,还是那句话,一个六岁得孩子,能有多狠的心肠和手段呢?
这种下毒暗杀的恶性,肯定是大人所为啊。
但孟瑶没法无动于衷了,她沉着小脸,袖子里的手攥的死紧,心口窝着一股火,却不得而发。
事情再次脱离了她的预料和掌控,明明她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肯定能一击必中,却偏偏又出了岔子。
她让人下的明明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一种能让人躁动的药,吃了后,对身体没多大伤害,仅仅会有些醉酒发疯的症状罢了,但现在呢,
许怀义用银针验毒,那银针竟然变黑了,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是那些人阴奉阳违,还是她的算计被人提前窥见,于是利用她想彻底弄死许怀义。
毕竟许怀义如今风头大盛,嫉妒他,想要他死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可像以前一样,又失败了。
许怀义活的好好的,反倒是她,落了下风。
她不知道的是,给她强加的戏,还没演完。
许怀义等到歌舞散去,朝臣们自由活动,开始端着酒杯应酬时,扯了个去更衣的借口,出了大殿。
他这会儿出去,并不惹眼,很多朝臣,包括女眷都坐不住,三三两两的找理由出去透气说话。
李云亭要陪着他,被他拦下了,一个人的戏好唱,再多一个,恐会节外生枝。
李云亭不放心,“万一再有人行刺你呢?”
许怀义道,“敢往皇宫里塞杀手,那我敬他是条汉子。”
这可是大忌讳,李云亭秒懂,没再坚持跟去保护他。
于是变故又发生了。
这次闹出来的动静更大,“砰”的一声响,震惊了所有人。
女眷们尖叫着不知所措,朝臣们面色凝重,胆小的心脏都抖了抖,还有人高呼着“护驾”,惊慌奔走。
禁卫军呼啦啦的往爆炸中心冲,然后就看到许怀义形容狼狈的从一处假山里跑出来,神情张皇失措,眼底流露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而那假山已经被炸的毁了大半,周围的花草也跟着遭了殃,一地狼藉。
唯一庆幸的是,没人伤亡,只附近有几个人被爆炸吓到,惊慌之下逃跑,摔倒受了点轻伤,还有被飞溅的小石头砸到的,留了点淤青的痕迹。
总体,有惊无险,在可控范围内。
但这件事的性质,却非常严重,严重到,建兴帝勃然大怒,当场就处置了几个今晚负责执勤的禁卫军,先后又点了好几波人,严查此事。
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不管牵扯到谁,都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