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指着官道,“你走,你马上带着你们廖家的人走,自此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当之前救了一群白眼狼!”
廖老爷却拍着大腿,忽然放声大哭,“我走?老夫倒是想走,可老夫一家还走的了吗?万一路上有人发病,哎呦,老天爷啊,到时候岂不是要绝了我廖家满门?你们的大夫呢?不是号称是神医吗?必须给我们一家看病,负责到底!”
“你还讲不讲理了?”
“命都要没了,还讲理干啥?”
“……”
顾欢喜坐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好戏,唱的那叫一个热闹,个个都似戏精上身,不光演的投入,还不停的给自己加戏。
尤其这廖老爷,一个人就能撑起半场,他名下莫非还经营着戏台班子?耳濡目染才有这份功力?
连跟他对戏的许怀义都落了下风呢。
“娘,这是您想的主意?”顾小鱼开了点窗户,不时往外瞄一眼。
顾欢喜点了点头,“最好的防卫就是主动出击,甭管对方有啥招数,咱们演这么一出戏,他们都该吓退了。”
在古代,被定性为会传染的病,那都是谈之色变、畏之如虎,就算有几分怀疑,也不敢冒险试探。
毕竟万一是真的呢?他们赌不起。
况且,村民们这么卖力演出,真实的连她都要骗过去了,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更是没问题。
顾小鱼心头郁郁,“娘,您说,他们真的会来找咱们麻烦吗?”
顾欢喜道,“娘也不能肯定,等等看吧。”
娘俩并未等很久,就有了答案。
一队衙役,大约十几个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打头的人嘴里嚷着办案,说是昨晚有人进入城里盗窃,不少人家被偷,他们怀疑跟灾民有关,所以府城附近停留的人都在被搜检之列。
顾欢喜听的冷笑,果然是用这招,但不得不说,这招粗劣,却很是管用,若真让他们借着这由头闯进来搜查,随便给哪个人按个罪名被带走,为了保下村民,其家里人还能不凑银子赎人?
多抓走几个,他们这一趟的油水就够了。
再说,还有廖老爷,那才是大头,衙役们就说怀疑他有作案嫌疑,要带回去审问,廖老爷能咋辩解?只能钱消灾。
所以,即便他们不进城,该来的灾祸,还是躲不过。
好在,他们提前做了安排。
看到衙役出现,村民们开始新一轮的哭嚎,情真意切,声势震天,丝毫不叫人疑心其真实性。
再说,还有难民们给作证呢,刚才看戏也不是白看的。
所以,衙役们询问的时候,就有难民声情并茂的给描述了一遍,啥被野狼咬了,人已经疯了,逮谁咬谁,随行的神医都束手无策,有的严重的已经昏迷不醒了,有意识的也被敲晕了就怕他们再犯病,廖家跟村民们翻脸的戏也没落下,总之,现在许家村就是一危险传染源,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