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挖空心思琢磨等下怎么说服虞子祯高抬贵手,守门的衙役就已经小跑着进来传话了,“府尹大人,镇北王世子来了。”
因是在京兆府的公堂上,京兆府尹身为京兆府的一把手,并不适合像在其他地方那样,因为品阶低于虞子祯就恭敬地远接近迎,所以他只是站起身,在虞子祯进入公堂后,拱手与她互相见礼。
虞子祯不是那等飞扬跋扈、恨不能把所有人全都踩在自己脚下的人,京兆府尹这恰到好处的尊敬,反而比起刻意的溜须拍马更得她心。
与京兆府尹彼此见过礼后,虞子祯简单道明来意。
因为并没有亲历这一整件事,所以她只是起了个头,就把主场交给了陆鸣卓、陆鸣暄和陆鸣渊。
有虞子祯旗帜鲜明的给他们撑腰,三人自不会再继续忍气吞声。
他们尽可能客观的还原了事情始末,然后又齐声请求京兆府尹为他们主持公道。
就像之前提到的,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案子,京兆府尹就算秉公处置,不和稀泥,那些打人的家伙也不会被判重刑。
按大齐律,京兆府尹就只能判他们赔偿医药费,以及被打板子。
这么想着,京兆府尹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虞子祯,他拿不准这位祖宗会不会满意他秉公办理.
接收到京兆府尹的小眼神,虞子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为何用眼角余光偷偷觑着自己。
她道:“还请府尹大人秉公办理,还我府上侍卫一个公道。”
京兆府尹闻言松了口气,正要依律宣判,那名武将却突然出声。
他面带哀求,“世子,犬子以后还要出仕,被衙役当众扒了衣服打板子实在有碍名声。下官愿意多赔银钱,也会备上厚礼登门道歉,还请世子念在他们只是初犯,打的又是被发卖的罪官家眷,宽恕他们一回。”
他这话,前半段还好,虞子祯还可以勉强理解为他是爱子心切,可后半段却是直接激出了虞子祯的满腔火气。
她冷笑一声,“罪官亲眷怎么了?罪官亲眷就不配活着了?”
“如果是这样,那朝廷直接把姓陆的全杀光不就行了吗?还判陆将军及其二子流放、判陆家其他人发卖为奴做什么?”
“你觉得只是流放、发卖、抄家还不够,还不可以,所以你儿子就见缝插针的折辱他们,想着最好能直接磋磨死他们是吧?”
“合着你比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排面还大?你以为你是谁?皇上吗?”
那名武将只觉虞子祯简直不可理喻。
罪官亲眷难道不是历来就低人一等,谁想踩一脚就能踩一脚吗?
他的儿子们只是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会去做的事,这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虞子祯身份摆在那里,又是出了名的虽然年纪小但却很难缠,他就不信京兆府尹那个惯会见风使舵的老狐狸会在这件事上秉公处理。
说白了,这个小小年纪却格外刁蛮的镇北王世子,现在也不过就是在仗势欺人而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