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肇州听不惯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谈起讼师这两个字的模样。
他放下筷子,声音带着几分抑制不住怒气。
孙肇州说道:“可把我送去华庭书院第一分院的人,不是父亲您吗?父亲您既然觉得讼师这个工作不能入您的眼,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去哪里呢?现在我喜欢上了讼师,并且渴望成为一名优秀的讼师,怎么父亲反而觉得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呢?我不理解父亲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应该有属于我自己的选择,儿子也是独立的人,不是大哥,更不可能是二哥。”
这些话总算可以说出来了,孙肇州感觉现在的自己无比轻松,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过。
“砰——”
一巴掌拍在跟前的桌上,丞相被孙肇州这番话气的够呛,“你忤逆我?”
“忤逆?”孙肇州气笑,“儿子不过是与父亲将心比心的说话,怎么就被父亲安上了忤逆的罪名呢?想想也是,父亲一直觉得儿子是最没用的,更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就该被父亲看做傀儡一般,随意摆弄才是最好的,是吧?”
“阿州!”二哥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再说下去,爹动手的话,他可拦不住!
“你让他说!”丞相冷眼看着孙肇州,“他要是不开口,我还真不知道他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孙肇州,你继续说啊,我倒要看看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
“呵!”孙肇州觉得讽刺至极。
意见,他这个算得上是意见吗?
父亲心里只有大哥和二哥,从来就没有关注他这个小儿子过。
小时觉得父亲对哥哥们严苛,以为他是期望自己能得到更多的自由。
现在才发现,父亲压根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是觉得自己碍眼的很吧!
“爹!”二哥站了起来,拉住丞相,“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日我们父子三人好好地吃一顿团圆饭不行吗?”
“是我不想吃吗?”丞相看了一眼二儿子,然后坐了下来。
他拿起筷子想要夹菜继续吃饭,但想到刚刚小儿子忤逆自己,还是有些恼火。
丞相深吸一口气,朝孙肇州道:“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你对我还有什么想说的就继续说吧。你娘亲走的早,是我没有把你照顾好,你有怨言我不怪你,但你说我将你当做傀儡,我不同意。”
孙肇州抬头,与之对视:“父亲真的觉得我不想死您的提线木偶吗?拿刚刚的事情来说,父亲把我送去华庭书院的第一分院,学了大靖朝的律法。既然父亲不希望儿子成为讼师,为什么还要把儿子送去那里就学呢?父亲现在让儿子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喜欢上的梦想,真有考虑过儿子的想法吗?”
“就因为这个?”丞相道,“我为你好,你竟然觉得是我在控制你,让你不得自由?讼师的地位低下,能成就什么大事。你二哥当时也说我管的太多,现在成了个地位最低的商人,日日跑商,不在家中。上个月生了一场大病,瞒着不让我知晓。后来我觉得不对劲派人去找他。你可知当时他在哪里?他被埋在了风沙之下,至今还时常梦魇。
再说你大哥,他也没有选择我给他走的路。去了边疆从小兵做起来,他小时候磕着碰着就要哭好久,却选择当兵,守卫边疆。我以为他坚持不了的,但他还是坚持的走了下去。所幸他最后成就了一番事业,现在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