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拉着小蝶跪伏在地上,压根都不敢抬起头来看程瑶。
他的声音从底下沉闷的传来。
“阿瑶姑娘,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我的罪过。”
“老爷和小姐一向待我很好,是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我在邱府做事多年,一直没有什么长进,我帮程耀祖做事,所图的,也只不过是想带着妹妹小蝶得到一笔钱财,回乡下过日子罢了。”
“可当我真的做出了那事后,我成宿成宿地睡不好,闭上眼都是小姐受苦的模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程瑶看着阿福辩解的模样,在气愤之余,还有几分无奈。
半响没有听到回应,阿福以为是对方心中有气,便自顾自地磕起了头来。
咚咚咚,震得发响。
没一会,额头就破了,流下了骇人的血迹,从眉心贯穿到右脸颊。
一边磕头,嘴巴里还一边求饶着。
“阿瑶姑娘,麻烦你帮忙向小姐求求情吧,我们知道错了。”
“不管有什么罪责,都叫我阿福一人承受即可,不要为难小蝶。”
“她只是一时糊涂,走了捷径,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管教不到位。”
小蝶看着自家哥哥这副狼狈的样子,心疼极了,豆大的泪珠滴滴答答地落在衣襟上,散成了。
“阿瑶姑娘,别怪我哥哥,是我的错,是我大错特错了。”
“本来哥哥已经后悔了,是因为我,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助纣为虐。”
“我知道小姐定是看不惯我,有什么惩罚,我和哥哥一并受着!”
看着这兄妹两哭天抢地的模样,小翠有些害怕地往程瑶身后躲了躲。
她在寨子里呆得久,常见血,却不常见泪。
这样感性的场面,她显然是招架不住的。
程瑶听了只觉得心烦意乱,作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事情败露的一天呢?
没有造成最坏的结果,那便可以将那些不堪的邪念一笔勾销了吗?
要是按程瑶的行事作风,断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两人。
但邱婉莹心软,不愿意赶尽杀绝,把事情做得太绝。
程瑶只是负责传话的,这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邱婉莹自己手上。
“好了!别嚎了!”
眼见着事态越来越夸张,她要是再不开口,恐怕这兄妹两都得哭晕过去了。
被程瑶这么一吼,阿福和小蝶瞬间就收了声音,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她。
“少在这里流什么鳄鱼的眼泪了,马后炮,没必要。”
“阿福,邱家这么多年一直也没亏待你,把你当作可以信赖的自己人,但你为了一己私利,投奔程耀祖,还利用自己赶车的职位便利将我们一群人羊入虎口。”
“得亏是我和婉姐姐命大,靠着自己在山上和山匪们周旋,才得以侥幸逃脱,否则今日哪里还有本事在这里听你哭诉?”
“若是真让那程耀祖奸计得逞,恐怕此刻的你早就将我们抛掷脑后,奔赴自己的大好前程去了吧?”
阿福自知理亏,不敢与之辩驳,闭着嘴巴默不作声。
程瑶见状冷哼一声,接着把话头对准了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