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可是封王的大事!
但想通也是一瞬间,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爹。”
“天下非皇室不可封王,乃是皇明祖训,岂能擅自更改祖制!”
“这封王之事,孩儿绝不可能接受,还请爹收回成命。”
萧寒坚决的看向朱元璋摆了摆手。
这个王爵,可是烫手山芋,看似高大上,但还不如他这个侯爵来的轻松。
毕竟,萧寒的这个侯爵,那可不同于其余侯爵。
至于你想问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萧寒能让大明首封的秦王朱樉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撵鸡,他不敢逗狗。
那你觉得,这个侯爵的含金量,如何?
反正,历朝历代以来,没见过这么几个牛逼的侯爵!
再者,萧寒的权力,可并不弱于王爵,所以,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个名头,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值得。
“你已经是皇室了。”
朱元璋瞥了一眼萧寒,便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你现在入了族谱,更是大明皇帝与大明皇后的嫡子,那封王,如何不行?”
“可孩儿还有自知之明,孩儿始终非爹娘亲生的孩子。”
“孩儿就算是入了族谱,成了皇室宗亲,但始终还是外姓,这一点,史书明鉴!”
萧寒直接看向朱元璋躬身道:“儿臣叩谢天恩,但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强!”
“纵然史书明鉴,纵然天道昭昭,可这大明,还是咱说了算!”
“咱想封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为王,难道还不行!”
朱元璋无奈的看了一眼萧寒,方才继续说道:“况且,历朝历代都有过继之事,不差于你。”
“不!”
“历朝历代,过继之事,始终是亲族之间的过继,而非儿臣。”
“况且,这个先河不能开!”
萧寒连连摇头,随即,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犹豫的看向朱元璋,便是咬了咬牙道:“异性入族谱,便可封王之事,一旦开了先河,那若是后世大明乱起,有人趁机借助这一点,行那谋逆之举,儿臣岂不成了大明的罪人,所以,儿臣万万不能接受封王!”
“爹,风雪说的有道理。”
朱标的面色一变,便是率先一步踏出,直接握住朱元璋的手,眼神疯狂示意,方才道。
“那行吧。”
“便随了你的意。”
朱元璋张了张嘴,便是摇了摇头道。
只是老朱还有点不满,毕竟,谁家开国皇帝愿意听见后世大明的不好,但面对萧寒,老朱又是极为的无奈,毕竟,当事人这么说,那他又能怎么办?
况且,从这里便能看出萧寒对于大明,那真是出于真心,不然,今日他老朱之坚持,换做别人,早就叩谢天恩了,还能连声拒绝!
“谢谢爹。”
萧寒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有点不保险,便准备给自己多上一层保险,随即,便又是看向朱元璋道:“爹,今日坤宁宫之事,您要让中书舍人完全记录在册,不能有半点疏漏,要不然,日后孩儿可是有理说不清。”
“嗯。”
朱元璋自然明白萧寒的意思。
记录在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寒的用意,那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乃至于后世人,他萧寒从未想过封王之事!
“这可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大好时机。”
“若是你能封王,未来大明除非亡国,不然,你这一脉,便永远不会衰败,为何不愿意?”
随后,萧寒便与朱标出了坤宁宫,可刚坐上马车,朱标便是忍不住看向萧寒问道。
虽然,朱标已经设想过很多次,萧寒拒绝封王之事,但发生在眼前,还是难免有些震动!
毕竟,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便是文武的最高追求,但萧寒却能坦然拒绝王爵,这的确是常人无法办到的事。
“从未想过封王。“
萧寒轻轻闭上眼眸,摆了摆手道。
“你还是怕飞鸟尽,良弓藏?”
但朱标却是依旧皱眉,随即,又是摇了摇头道:“老爷子今日完全就是真心,你不会看不出来,所以,你除非还是担心这一点,要不然,为何拒绝王爵?”
“老爷子今日之真心,我岂能看不出?”
“只不过,我的确没有封王之心。”
萧寒微微一愣,便是摇了摇头道。
“来个原因,不然,你说服不了我。”
朱标仍然摇头,依旧坚持的看向萧寒道。
“原因?”
“其实很简单。”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让我真正放心,我便会离开朝廷,所以,封王有什么意义?”
萧寒想了想,便是看向朱标笑道。
“这不是你的真意,我要听实话。”
朱标还是摇头,依旧紧盯着萧寒道。
萧寒说没说谎,他都不用想。
“算了,还是瞒不过你。”
萧寒看向认真的朱标,当即苦笑一声,方才摇了摇头道:“我这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我早就不担心飞鸟尽,良弓藏了。”
“有可能,我连十年都撑不住,所以,爹肯定会追封我为王,那此时封王与那时追封,有何区别?”
萧寒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道:“但我异姓封王,我还是倾向于追封,这样才能让我踏实一点,毕竟,就像我所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若是未来有人钻了这个空子,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萧寒体弱多病,这始终是个大问题。
再加上,萧寒日夜操劳,为国事奔,还有各种玩命,所以,萧寒也摸不准自己能活多久,那还费什么事?
“不许乱说话!”
朱标狠狠瞪了一眼萧寒,但纵然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萧寒体弱多病的事实,心中更是一酸,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
“还有谁能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萧寒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又是微微闭上眼睛,笑道:“明明才二十几岁,这身子骨却一点火气都没有,感觉怎么养都没用,所以,还是听天由命吧。”
萧寒的声音,没有任何悲伤,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
但想想,经历过沙场点兵,亲手造就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虽然并未亲自下场杀敌,但那眼中的漠然,又与杀人有何异?
怪不得,人们总说经历过沙场,往往能看透的本质,就是生死。
所以,何惧之!
朱标紧紧攥了攥拳头,眼中已满是泪光,但面对眼前仍然笑容遍布的萧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你既然非得知道事实,那我今日便告诉你。”
“大明的改革,原本可以慢一点,但我为何这般着急,便是我不知道,上苍给不给我时间。”
“所以,这还是在赌命。”
“因为,我想穷尽毕生所学,为大明,为天下苍生博一个未来。”
“所幸,有你。”
萧寒睁开眼眸,看向无声抽泣的朱标,又是缓缓伸出手,为朱标擦拭掉眼泪,方才笑道:“不哭,若上苍仅给我十年,我便还能陪你十年,只可惜,不能亲眼看着你登基,那时,别怪我。”
“兄长!”
朱标顿时哭喊了出来,随即,声音更是传遍了坤宁宫。
“怪不得!”
“怪不得!”
驾车的童章舜,眼中也是泛起一抹水雾,随即,两行清泪落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但唯独今日,童章舜才明白,这整整三年间,萧寒的书房,几乎都会准时准点的闪烁起摇曳的灯火。
原来,自古英才,多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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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