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眨了眨眼睛问：“你不是在医院吗？难道你去幽冥逛了一圈？”

丁卓群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明曦说这些。

也许是因为祖母对她无理由的信任和偏爱，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和那个人挺像的。

丁卓群表情复杂万分，挣扎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要是说我……我回到了民国1920年，你信吗？”

明曦惊讶地看着他：“你小说看多了，做梦吧？”

丁卓群急切地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丁卓群垂下眼眸，掩住了眼里的失落和伤痛。

没有经历过民国的人，也许会以为民国最多只是一场变形记。每次听祖母讲她年轻时的故事，丁卓群看上去非常动容，实则不以为意。

他自己甚至会在社交平台上玩梗，要是回到了民国，少说他也得纳七八个姨太太，混个军官司令当当。

可是没想到真的到了民国，他却不是在雨巷里撑着油纸伞，浪漫的公子小姐。

而是千千万无人问津的贩夫走卒和冻死骨。

他在民国1920年成为了上海的一个捡尸者。

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城市里收殓尸体，然后拉到郊区处理掉，夏天捡到的尸体都容易腐烂生蛆，冬日里的尸体，日多达上千。

丁卓群在捡了三年尸体，从一开始的鄙夷嗤笑，满不在乎，最后为了一口吃的……一个过期面包，被别人打了个半死。

三年之后，因为丁卓群认字，他就去卖报纸。

然后他在报纸上看到了轩辕光写的《最后一个太监》、《勤劳能致富》、《娼妓论》等等文章……也看到了民国时期争相踊跃的游行和抗争。

“其实我本来也想去见一见轩辕光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丁卓群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

希恩给轩辕光拍下照片的时候，丁卓群就躲在旁边，想上前打招呼，又不敢。

他觉得自己不配和她们这些人交往。

明曦好奇地问道：“那你最后怎么死的？”

丁卓群看着明曦，她的长相和轩辕光一点也不像，但是性格和语气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丁卓群眼神闪过一抹奇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梦里死了，才醒过来的？”

明曦非常淡定地说：“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丁卓群沉默了一会说：“那年游行，我也参加了……然后吃了枪子回来了。”

明曦听了半天，歪头问：“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

丁卓群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明天我就出国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没有什么比挨过民国的鞭打，更能激人奋发向上的。

丁卓群在一片争议和揣测中淡然隐退，去了国外深造。而海瑶这边也得到了丁卓群给她的补偿——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