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德佑情绪激动地道:“小友的文章简直看得叫人欢畅淋漓,痛快不已!”
“华夏有一半人都是女性,而就是这一半人却生活在暗无天日,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而诸公却觉得她们过得风光,快活!简直令人发笑!”詹德佑掷地有声地大声道。
温时新嘴角抽了抽,他就是詹德佑口中所说的那种人,觉得娼妓们的日子过得非常好。
可是……难道不是吗?
温时新忍不住出声反对道:“叔叔,大街上那么多讨饭的穷人,流浪汉,还有码头上干苦力的,哪个不比她们过得惨?”
詹德佑直接瞪了温时新一眼:“她们也不过是有口饭吃罢了,而且她们所付出的代价,完全不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的。”
詹德佑年幼的时候曾经受到过一个娼妓的帮助,在和那个娼妓的接触过程中,他知道了她们一群女人过的究竟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不是读书人就高贵,娼妓就天生下贱的,有些烟花女子甚至比一些读了许多书的人还要像个人。
因为环境和条件有限,娼妓们染病的几率非常高,而老鸨根本不会舍得给她们用药。她们的命,说实话,比街上的一条狗都不如。
詹德佑也曾为她们发声过,但终究是个人力量太过薄弱。而且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还暗戳戳地讥讽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自己不能快活,就希望别人也得不到。
詹德佑是个老实的文人,根本没有丝毫对线的经验,而且他面对的还是一众臭不要脸的风流文人。
詹德佑在为妓女说话无果,败下阵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出这方面的提议了。
不是因为他妥协了,而是他在等,在等和他一样的人出现。
现在出现了。
所以詹德佑激动得想哭,无以言表,好像自己吵架吵输了,看见有人来帮自己吵架了一样。
明曦点点头:“一个文明的国家,确实不该有娼妓这一行业。”
温时新还是有些不理解:“可是那些洋人们所谓文明自由的国家,不是也存在娼妓吗?在我看来,你们不喜欢,只要限制这一行的发展就行了,何必一刀切,全部否决。你们有不喜欢的自由,她们也有自甘堕落的自由啊。”
温时新是鄙视娼妓们的,在他看来,娼妓都是自甘堕落的,因为如果不愿意的话,她们可以去死啊,以死明志,已保贞洁。但是她们没有,就说明她们还是愿意以那样的方式苟活下去的。
他和这个时代的大部人都一样,有着一定的局限性。
也正是这样,所以才显得詹德佑这样的人可贵。
明曦是看得到未来的发展和变化的,所以她知道正确的方向和路径,但詹德佑不是。
明曦咧嘴笑了笑:“自由?你跟她们谈自由?她们压根就没有选择‘不’的自由。蝼蚁尚且偷生,她们又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贞洁去死?”
哪怕是在后世那种真正文明的社会国度,依旧有许多阴暗的角落,许多人被逼迫下海。
又何况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