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亭年最近有些烦恼,常常做梦见到爷爷跟他说一些奇怪的话。他身为大术士,灵神相合,抱圆守一,按理说应该不会做梦了才对。一次两次还能理解,可能是作战太过劳累,心神有些不稳,可是天天做,而且每次内容都差不多,那就相当恐怖了。
“爷爷为何要和我说那些话呢?”
他能够见到爷爷自然是高兴的,但他每次都会劝他背离李顺,转投什么太祖。
这两天,话题又变了,叫他在李顺身边卧底,给太祖提供信息。人死如灯灭,灵魂就像那吹灯拔蜡之后那股白烟,风一吹就散了,化为灵光,回归于天。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术?可他毕竟是大术士,就算现在不怎么值钱了,也是数十万人之中才出一个的角色,什么样的邪术能让他在无知无觉的中招?
梦中的爷爷是那么的真实,所说的话也有很高的可信度。太祖难道真的没有死?爷爷也还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顺哥儿是他的好朋友,虽然做人做事贱了一点,偶尔喜欢算计人,但对自己是真心的。
别的术士一旦上战场,就是当牛做马,大胤王朝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哪里能像他一样,想溜回去就溜回去?所以,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其实李顺也没他想得那么好,准他回去,一方面确实是了解他的性格,顾及情谊。另一方面也是看他在之后的战争中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而且像他这种级别的大胤本土术士也不多,每一个都是宝。
人总要讲究个亲疏远近,大隆术士等级再高,毕竟不是自己人。术士改革,必须要由大胤的人来领头。不只是张亭年,像方戟等人完成手上的任务之后,也要调离军中,回京继续主持术士改革,让在南部省安身的天狼山的那群人填补他们的空缺。
他们挑起的战争,成立神木教,让我大胤人打大胤人。李顺也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大隆术士打大隆术士。这也是投名状!
张亭年找出纸笔,准备将怪梦的事,写信告诉李顺。正当他写了个开头,一阵诡异的风刮进屋内,吹得他背后凉飕飕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亭年,你准备写什么呢?”
张亭年吓得一激灵,那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声音,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转头,果然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爷爷。他连忙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
张亭年心如赤子,当即大哭起来:“爷爷,你真的还活着。”他知道这是爷爷的灵。
张云伸出冒着灵光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大头:“你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
他生前死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孙子,他们这一支几代单传,张亭年生得又异于常人,头大如斗,自小孤避。若非太祖有禁令,否则他早就回来看他了。
两人相互问候,互诉几句衷肠之后,张云说道:“我这次来见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了吧?”
张亭年想起这几天的梦,反问道:“爷爷在梦中说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