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什么了吗？！”

阿拉斯塔捂住心口，坚毅脸庞忽然垂落几滴汗水，不安询问着并肩的兄弟。

就在刚才，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忽然自心头涌现，灵魂深处感受到轰鸣，好似一只黏在油膏上的苍蝇，因习惯于啃食油膏游走的污垢感到满足，双翼不再震动，意识全然黏在这象征满足的舒适中。

而就在耳中听到一阵模糊不清的声响时，那有血有肉的痛苦身体，又伴随那毫无尊敬的折磨，又躁动了起来，双翼得到短暂的颤动，即将摆脱油膏的束缚获得自由……

他的肉身想要飞翔，想要摆脱油膏在这世界自由摆动，不再是仅有随油脂滑动的向前，是能够感受空间的自由，他能选择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痛苦、渴望、舞动、沉醉在世界发出的美妙旋律中。

“我……好像听到了呼唤。”白狮禁卫的表情，与阿拉斯塔一般无二，也是捂住胸口，目光中满是茫然，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萦绕于心中。

厮杀不停的战争，停下动作的皇室禁卫，难免让人侧目观看。

库兰更是不带掩饰辱骂：“废物一样的阿苏尔，总会因一些无聊的琐事耽误战机！”

白狮禁卫们纷纷想要寻找这颤动的源头来自何处，精灵对一些启示很是执着，笃定这肯定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惟独卡卓因与一众凤凰守卫，沉默看着远处的卡拉克·无畏堡，他们是凡世与阿苏焉最为亲密的精灵，所有人都在那面墙壁目睹了命运，也听过了阿苏焉的呢喃。

卡卓因咧开干涉的嘴唇，微微颤动道出凤凰守卫的心声。

“阿苏焉……祇在愤怒。”

这愤怒是如此强烈，近乎让所有精灵都能感受到异样，近在灰色山脉，远至纳迦罗斯，对阿苏焉抱有敬意与信仰的精灵们，都能感受到灵魂的颤动。

模糊的启示，降临至卡卓因眼前，死亡岛之上，艾纳瑞欧与英卓古尼尔鏖战四只首席大魔，无畏堡之下，伊姆瑞克于迷宫中独战鼠辈邪神化身……

沉默以对，这是卡卓因永恒的寂静，他从不对手下发布命令，因为阿苏焉早已注定每个精灵的命运，何时死去，何时胜利，都早已安排。

可唯独这一次，他清晰明了且极为果断开口。

“加快，速度。”

话音刚落，本与绿皮纠缠不停的凤凰守卫，一转刚才的颓势，阵型散开留出自由作战空间，迸发而出的白色微光比以往任何时期更为浓郁。

符文长戟轻松刺穿敌人的身体，如一柄矛头直插入绿皮的心脏位置，而卡卓因正是矛尖，他每一次的横扫、刺穿、挑起，往往都会带走数条性命。

距离过近的绿皮，有幸绕过凤凰守卫的神力保护层，也将受到神上神冰冷的凝视，陷入到犹豫与恐惧之中。

全力以赴的凤凰守卫，完全改变了过往对其的印象，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一支有着神力保护的铁王八军队，除非他们想死，否则很难突破。

可如今一步步向前迅速突进的姿态，充分说明了，他们不过是没有真正想做的事情，等待命运降临罢了。

…………

“愤怒……”

奥利维拉深吸一口气，他比寻常精灵能感受到更多，精灵存在着不少神选，卡卓因、艾斯林、阿方索……可化身却寥寥无几。

诸多在天堂之战投注的神灵，最终没被波及陨落的，纷纷收回在凡世的力量，如今能称为化身的仅有艾拉瑞丽与戴斯两名，他们是神灵意志的象征，但又不是神灵。

唯独伊姆瑞克，许多人将他视为阿苏焉的化身，但奥利维拉清晰知道，严格来说，凤凰王已是阿苏焉。